聽着這話,方玧眸色便微不可查的閃了閃。
心說楊側妃這是坐不住了?
打上回太子妃病中被裴曜遇險的消息激的吐血後,方玧就發現未央閣那邊就不對勁了。
時至今日,裴曜都沒去看過楊側妃。
而且據方玧暗裏命青容和雁微查得的些許消息來看,裴曜似乎還動手除掉了楊氏在東宮的一些人脈。
這說明裴曜定然是知道了上回太子妃得知宮外的消息,是楊側妃所為,並且給出了警告。
嘖嘖,看來是瞧着裴曜如今從政務里閒下來了,想試探一下裴曜的態度?
想到這裏,方玧便默默打量了一下裴曜的神色。
畢竟楊側妃還懷着孕呢,家世又好,冷落一段時日是警告,恐怕不會太久吧。
果然,方玧便捕捉到了裴曜面上一閃而過的暗色,旋即卻聽得裴曜開口道。
「拿進來吧,告訴楊側妃,她有了身孕,好好養着身體,不必多費心了,孤有空自會去看她。」
「奴才遵命。」
洪正拱了拱手,安靜退下,片刻後,又拎進來了一個精緻的食盒。
裴曜讓他將東西擱在了遠處的圓桌上,便命他退下了。
瞧了瞧那食盒,方玧小聲道,「殿下不嘗嘗嗎?」
「宮裏的東西,做來做去都大同小異,孤不餓,待會兒再吃吧。」裴曜淡淡道,旋即又看她一眼,「你想吃?」
一聽這話,方玧忙搖了搖頭,「楊側妃派人送給殿下吃的呢,殿下都不吃,妾身也不吃。」
「胡說,分明是拿來給你的,孤只是碰巧在而已。」裴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方玧輕哼一聲,「殿下也拿妾身做筏子。」
這話頗有些內涵了,反正裴曜也聽得懂。
緊跟着便是笑着抬手颳了刮她的鼻樑。
「好了,不是要給孤瞧你臨摹的字帖麼,還不拿出來?」
方玧也是跟着一笑,轉身拉開了書案的抽屜。
拿起一本字帖後,卻被裴曜瞧見了下頭壓着一沓厚厚的紙,上頭密密麻麻的抄寫着佛經。
未等方玧關上抽屜,他便問了一句。
「怎麼抄了這麼些佛經,拿這個練字?」
「這個呀,不是呢。」方玧搖了搖頭,將字帖放好後,將那一沓佛經也拿了出來,「太子妃病着,妾身不能分憂侍疾,想着抄經一來是為太子妃祈福,二來這短時日不太平,也能叫妾身心裏少些浮躁,所以日日都寫上一些。」
她不說是全為了祈福所用,還提到了對自己的效用。
雖然也還是做戲吧,但人聽着就顯得不那麼假了。
她說完,裴曜便伸手拿起一疊略略翻看了一下,就發現這些佛經的確是方玧每日親手抄寫的。
那每頁經文的末尾,都標註了日期,還寫上了,願太子妃早日病癒的話。
裴曜看罷,便低聲道,「太子妃常常與孤說你懂事貼心,如今看來,你也是沒有辜負太子妃對你的心了。」
不管方玧抄經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功夫是實實在在的花了,這就比後院其他人要強。
至少能表明方玧對太子妃的敬重和守規矩。
比某些心大的人要好多了。
思及此處,裴曜的目光便往桌上放着的點心盒子上掃了掃。
方玧將他的這一點細微動作收在眼底,只嘆一句,楊氏啊,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原本方玧尋機會把抄寫的佛經給裴曜看見,只是為了表現她的乖巧懂事,沒想到今兒楊側妃恰好湊上來了。
得,現在裴曜怕是心裏那點子對楊氏的寬恕之意,又要消散了。
畢竟她越是乖巧懂事,對太子妃心意滿滿,就越能反襯出楊氏此前故意刺激病重的太子妃的行徑,有多麼惡劣。
方玧斂了斂眸,並不打算替楊側妃說兩句好聽話。
這楊氏又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這會子是乖巧答了裴曜的話道,「太子妃待妾身寬厚,妾身也記着太子妃的恩德呢。」
反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