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趙氏也是鐵青了面色,起身就拔高了聲調。
「老爺還問我做什麼,這個賤人身子不乾淨,早就嫁過人了,從前還是個瘦馬,這樣女人生的孩子,是方家的恥辱,老爺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與這樣的女子有染!」
趙氏此話一出口,躲在方宏深懷中的喬氏立即就白了小臉兒,眼淚像斷線的珠子辦簌簌滾落。
抬眸深情的看向方宏深,聲音里滿是受傷和委屈。
「郎君,妾的過去絲毫不曾隱瞞郎君,妾是否身子清白,郎君最知道不過,倘若郎君真的介意,妾今日就遂了夫人的願,撞死在這裏,也算全了妾對郎君的一番情誼,來世若有緣,妾再侍奉郎君左右!」
說完這話,喬氏便用力掙脫開方宏深的懷抱,快步向旁邊的柱子奔去。
嘭——
一聲悶響,喬氏額角破開,鮮血順着白嫩的面頰留下,人也隨之癱軟了下去。
「蓉兒!」
方宏深面色大變,趕緊上前把人撈入懷中抱着。
此刻喬氏虛弱的半斂眸子,顫抖着抬起手,輕輕撫摸方宏深的臉頰,聲音綿軟無力。
「郎君,蓉兒沒有福氣,沒能早些遇到郎君,哪怕身子是乾淨的,可總也叫人詬病閒言,下一世,蓉兒盼着能早些遇到郎君,侍奉左右,蓉兒就心滿意足了。」
說到這裏,她眼角又滾落下淚珠,打濕了方宏深的衣襟。
「郎君,這孩子已經兩個月了,不過有妾這樣的生母,恐怕他即便生下來,也一輩子抬不起頭,如今他要隨妾一起去了,郎君摸摸他吧,來世,望我們母子都能再和郎君做一家人。」
喬氏哽咽着拉起方宏深的手,拽到自己小腹的位置,讓他感受孩子的存在。
此刻看着懷中花一般的嬌弱女子,逐漸虛弱,方宏深只覺得心急如焚,怒火中燒。
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大步就往門外去。
「蓉兒你別說這些傻話,我這就帶你回府,你乾乾淨淨,誰敢說你半個不字!你要好好的,給我生個健康的孩子!」
見狀,趙氏氣的臉都紫了,趕忙就去攔。
「老爺,你怎麼能被這賤人的苦肉計給騙了呢,她方才在我面前跋扈蠻橫,諷刺我是人老珠黃,哪裏是如今這般模樣,老爺,我是為了你好啊,這樣一個身份不清不白的女人入府,必定會影響你的清譽啊!」
趙氏從起疑心開始就暗中追查了喬氏許久,不過方宏深藏得很深,她一時也沒有查到,但今兒上回,忽然就有線索了。
不僅告訴她喬氏住在哪兒,還把喬氏從前是瘦馬,後來又給一個大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茶商做外室,老茶商死了,才遇見方宏深這些。
原本趙氏就根本不想接什麼外室入府,一聽喬氏是這樣的出身,自然就來了底氣。
所以殺到喬氏這裏來,就是一頓警告。
本想逼喬氏離開方宏深,但喬氏跟她一番唇槍舌戰後,說出了自己有孕的事兒,這才把趙氏給逼急了。
但此刻方宏深看趙氏就是個惡毒且控制欲極強的,善妒婦人,哪裏聽得進她半個字。
根本不理會趙氏的阻攔,就抱着喬氏往外走。
邊走還邊怒喝。
「要是蓉兒和她肚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今日你們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
趙氏被氣了個仰倒,面色鐵青,胸口一陣淤堵,險些悶過去。
還好貼身丫鬟快步上前把她給扶住了,否則人還得摔一跤。
而方宏深此刻已經抱着心愛的外室衝出了宅院,往方府去了,還沒忘記叫管家去請個郎中。
說來也是奇怪,方玧至今都不曉得這喬氏服侍方宏深的時候,究竟還是不是清白身子。
按理,做了瘦馬又侍奉過老茶商,應當早就不是清白的了,可偏偏方宏深就認定喬氏是清白之身。
大約是用了什麼秘藥?
反正方玧沒搞明白。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且說當前,方宏深這邊帶着人回了府,外頭盯着的人也將事情的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立即就回去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