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向潯下值回家,剛進詠繁苑的大門兒,就瞅見一個圓乎乎的小身影閃過,再定睛看過去,就見二門兒邊沿那兒有一個小揪揪顫悠悠的晃着。
他本就是個愛逗笑的性子,向來都沒有形象方面的包袱,此刻此景讓他覺得好笑,他就轉了轉眼珠兒,看向不遠處的的磚牆。
翻院牆這種事兒,他成婚以後基本上就沒幹過了,但是奈何身體記憶擺在那兒呢,此時撿起也不手生,幾個借力之下,便穩妥妥的落在了內牆一側。
得意的拍拍官服邊沿的塵土,盛向潯抬頭看過去,就見自家小閨女還撅着小胖身子往門外瞅呢,登時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誒?誒?人呢?」盛苑小臉兒貼在牆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腳步聲走近,登時忍不住探頭看過去,卻發現門外清靜的很,根本沒有誰走動,不禁有些納悶兒。
不過沒等她多想,就感覺自己後脖領子被人提了起來,登時腳丫凌空,緊接着便被一百八十度轉了過去,瞬間,她爹臉上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就出現在她眼前。
「???」盛苑怔了怔,忍不住用小手揉了揉眼。
剛剛她明明看着她爹從大門外走進來的!
小傢伙兒根本想不到,她爹是翻牆進來的。
「怎麼在這兒呆着?」盛向潯感覺到手腕兒被這閨女墜的發酸,趕緊兩手並用,讓她坐在小臂上才鬆了口氣。
「爹爹!」盛苑熟練的一手抱着她爹脖子,另一隻手攥着他耳朵,忍不住問,「條陳遞上去了?官家怎麼說啊?」
盛向潯挑挑眉,他沒想到小閨女等他下值回來是為這事兒,便一邊抱着她往回走,一邊兒笑着說:「嘿!你這小丫頭還知道催呢!你爹我早晌才地上的條陳,此刻恐才到陛下案前,哪能這麼快就有結果呢!更何況朝廷諸事都有個輕重緩急,聖上是要先看完奏疏才會看翰林院的條陳,你着急也沒用。」
盛苑一聽,曉得沒信兒了,便不再想着這事兒。
很快,她姐姐盛蒽蹦蹦跳跳的下學歸來,姐妹倆自是一旁嬉笑不提。
覽政殿側殿,承元帝看着眼前這封條陳上的字句,時快時慢的摩挲着扳指。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楊詢小聲在他身側回稟。
「唔,讓他進來吧。」承元帝頭也不抬,就這樣吩咐着。
太子姜懷謙快步進來,躬身行禮:「兒臣恭請父皇聖安」
他還沒說完,承元帝便招手讓他過去:「你來看看這封條陳。」
姜懷謙道了聲是,這才走到近前,雙手恭敬的接過承元帝遞來的條陳,才在楊詢搬來的軟凳上坐下。
他在覽政殿看奏疏已是常事,有時候承元帝懶的看了,便讓他在一旁念出,更有時連批閱都是讓他代勞。
所以此刻接過條陳,他內心十分的平靜,既沒有緊張也不會惶恐,反而有着幾分悠閒。
當然,他平靜的心態,在看到條陳第一行官員名字的時候,就泛起了波瀾:好傢夥,看他看見了誰的名字!
翰林院修撰盛向潯!
太子姜懷謙摸了摸胸口,感覺他情緒波動好像有些大。
他這個表兄向來憊賴,屬於你給他扔到沒白天沒黑夜連軸轉的工作環境裏,他都能找到偷懶的機會,當官十幾載,就沒見他遞過幾次條陳奏疏,今兒是怎麼了?
「你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啊!我看盛家這三小子還是不錯的!喏,你好好兒看看你這個表親提的意見。」承元帝見自家太子的反應和自己看這封條陳時一樣,登時給逗笑了,態度溫和的說着。
姜懷謙無奈的搖搖頭,老老實實說聲是,便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他也很好奇,自家這個表兄想要表達什麼。
而這一看,就是一盞茶的工夫。
「父皇」姜懷謙眼底有些猶疑,為難的跟承元帝說,「這辦法聽着可以,只是實際操作起來頗有些困難。」
「是嗎?」承元帝不以為意,畢竟太子和他考慮的問題角度會有差別,這不稀奇,「說說看。」
姜懷謙略微思考片刻,才說:「住宿書院古已有之,他提的這個寄宿學院也不新奇,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