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攻打守安城已過五日,遲遲拿不下這座城池,已令阿戎軍隊士氣大挫,兼所攜火器和遠攻利器皆已耗盡,是該一戰定勝負的時候了。
哈意箴看着那座岌岌可危的城門,舔了舔唇角:「傳令下去,今日全軍整頓休養,所有給養悉數分配下去,務必讓戰士和戰馬吃飽喝足!大家養精蓄銳,明日全力一戰!」
哈苦伐抹了把臉,看着父汗的副將領命離開,他小聲嘀咕:「大楚之人向來狡詐,只怕今兒又要過來侵擾。」
自他們在這邊兒安營紮寨,守安城的大人就沒少偷襲侵擾,各個手持火箭,不是射他們的輜重隊伍,就是打擊他們的帳篷。
這群單兵作戰的中原人晝伏夜出,他們人銜枚、馬裹蹄,來去若風,放一波箭雨就立即換個地方,令他們苦不堪言。
今日父汗讓大家養精蓄銳,只怕那群一肚子壞水兒的楚人又要故技重施。
「不會的。」哈意箴淡漠的看着輿圖,「大楚軍士偷襲我軍,多在深夜,那時我阿戎將士最是疲乏,精力難以支撐,才讓那幫宵小屢屢得逞。」
說到這兒,哈意箴抬眼看向這個兒子:「以逸待勞,才是他們行動的前提,哈苦伐。」
「守安城現有兵力不足,以一對十,這場仗他們輸定了!」哈苦伐想到明日就可以一雪之前的憋屈,登時有些激動,不過想到父汗平靜眼眸,他強忍亢奮,提醒,「若想爭取生機,必然選擇出奇制勝。」
「哈苦伐,你要多學學你其他幾個兄弟,不要整日學着中原人吟詩作畫,你要多看看史書數百年來,我們和中原之間的攻伐還少麼?中原這些邊陲城池,我們沒少征服,但凡好拿下的,根本不會苦守這麼久;但凡苦戰之城,他們的守城將領是做好殉城準備的。你以為他們會直接以少對多?!哼,他們大多會選擇伏擊戰!」
哈意箴面露輕視:「聽聞,他們的駐軍將領兩日不曾露面,守城指揮權歸於一城知府,而他們的那位主官卻是一介女流想來他們不敢與我軍之將士正面衝鋒的!打伏擊,是他們最後的反抗了!」
「不,打伏擊沒有用,敵我雙方兵力懸殊,府城只要終究要落到對方手上,與其這般,不若拼力一擊!」
盛苑將府城主事衙捕、守軍將領指揮、內衛統領副使等人召到議事廳,指着掛在牆上的地形圖,面色冷肅的巡視着眾人:「府城外地形開闊,正是吾等和阿戎賊子決戰之所!」
眾人面面相覷。
雖說正面對沖和側面伏擊的結局沒有差別,可眾人潛意識還是傾向於後者。
「府尊大人,吾等已做好殉城之準備,若是可以,吾等想要擊殺更多的阿戎蠻夷!」守軍副將瓮聲瓮氣的抱拳。
他話一出,眾人不由暗自點頭。
可不等眾人附和,他又話聲一轉:「只是柴將軍受傷昏迷之前,曾百般叮囑,要吾等唯府尊大人之命是從,故而吾等守軍謹遵大人之令!」
他這話落,身後那群將領皆抱拳,大聲應和:「唯府尊大人之令是從!」
這群駐兵乃是守城主力,他們選擇支持盛苑,另外兩方也無話可說。
也許是眾人不想在決戰之前意見不一,也許是眾人早已不在意殉城的方式,總之,盛苑剛剛那個擱平時很容易引起分歧的決定,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通過了。
這讓一旁的安嶼忍不住咧嘴想樂,只是他剛一咧起嘴巴,乾涸的雙唇就裂出血,只好趕緊使勁兒把嘴重又抿上。
「既然無異議,那我們就商量對戰的陣法!」盛苑示意小遙等人將地形圖撤下,露出後面那層戰術簡圖。
眾人原以為盛苑就是想莽一回,沒想到她還有招,登時撐着心氣兒靠了過去。
「眼前情勢,敵眾我寡,故而各個擊破才是良策。」盛苑指着她畫的陣型圖,細說,「我軍人數雖少,可是若能保證陣形靈活多變,未嘗沒有轉機!」
「還請盛府尊詳說!」府城主事等人聽的雲山霧罩,可守軍和內衛這邊兒卻是眼眸一亮。
盛苑雙指併攏,指向陣形簡圖:「若想以少勝多,對戰之中必要儘可能多的殺敵,儘可能少的損兵折將,這樣才能快速縮短敵我雙方人數上的差距。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