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人輕事,政治制度、官僚體系都是圍繞治理人來建立的。
不只是古代中國,全世界的古代政治集團,基本都是如此。
區別是,思想體系比較完整先進的集體,認為把人管理好,所在的集體才能健康有序。
古代中國就屬於這種情況。
思想體系落後,甚至沒有發展出成體系的思想的族群,單純是不知道怎麼去做事。
只能通過簡單粗暴的管理人,來構建群體制度。
大多數政治群體,都是這種情況。
真正意義上的現代政府,則基本都是圍繞事兒建立的。
政府機構的職能也非常的具體,就是專門管某一件事兒。
俗話說的各管一攤,就是這種情況的體現。
也因此,現代政府非常龐大,機構人員眾多。
但優點是能實現精細化管理。
這也是工業化能夠實現的前置條件之一。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做起來非常難。
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大多數國家依然沒能實現這個轉變。
這一點都不誇張,『現代化』不是設立幾個機構,委派幾個官員就能實現的。
而是整個思想體系,整個社會意識形態的大轉變。
前面說過,任何體制都需要思想做為驅動力。
沒有偉大的思想,就不存在偉大的體制。
大多數國家,並沒有完成思想構建,只是模仿別人建立了一套體制。
實際上他們的內核依然是老一套。
這其中的原因非常複雜,既有本土既得利益群體的阻撓,也有先發國家的封鎖打壓。
有句話很殘酷但也很現實:生存與發展本就是一種奢侈,只是處在其中的人渾然不覺而已。
說陳景恪之前的種種變革,都是在打基礎,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因為之前所有的變革,從始至終都沒有觸及本質。
都是在傳統思想下,對已有的制度進行修補完善。
換個皇帝,很容易就能把他所做的一切廢除,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他之所以要兜這麼大的圈子,其實是在培養信心。
培養大家對變革的信心,更是在培養大家對他本人的信心。
同時也通過一次次體制變革,對傳統勢力做脫敏訓練。
今天只改變零點一,大家會覺得有改變但不多,可以接受。
明天再改變零點二,大家也覺得還好。
等過上十幾年再回頭去看,才陡然發現世界已經變了模樣。
這是在不進行流血革命的情況下,陳景恪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目前來看還算成功。
所以他才順勢推出了大同思想,就是要嘗試完成思想上的大轉折。
他只弄出了一個框架,而沒有面面俱到。
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確實有限,另一方面是給其他學派留下生存空間。
這樣就能減少阻力。
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那個人的功績。
但他要給世人樹立一個標準,一個很高很高,無限接近於那個人的思想的標準。
即便三代五代,十代二十代人都無法完成,也無所謂。
種子已經種下,總有一天會發芽結果的。
現在對官僚體系的重構,就是一次觸及本質的變革。
不只是增加職位那麼簡單,更是要把政府機構的職能,從治心向治事轉變。
陳景恪停了一會兒,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然後才繼續說道:
「基於以上原因,之前的官職設置非常簡單。」
「一個縣才兩三個命官,其餘都是輔佐的吏。」
「一旦朝廷想做什麼事兒,就會發現人手不足。」
「不可能指望這兩三個人包管一切,不說能力問題,精力也不足。」
「大明變革推進效率低,很大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要
第491章 有為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