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是不可能追回來的,別說他們之間差了近一個白天的功夫,就說以趙程的固執,誰能把人追回來?
趙瑚親自出面都辦不到的事,更不要說下人們了。墨子閣 m.mozige.com
但管家還是派人出去追,不說做做樣子,給趙程送些東西去才好呀。
結果人才出去, 各家都有人哭上門來,管家一問才知道,「老太爺,郎君不僅把小郎君帶走了,還帶走了族裏好幾個子弟,還有學堂里的學生。」
「現在各家都找上門來,老太爺,您,您要不要躲一躲?」
趙瑚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後暴怒,「躲什麼躲,趙東呢,我們找趙東去!」
趙瑚是會躲的人嗎?
那當然不是了。
趙氏宗族裏渾的人不少,但老一輩里最渾的一定是趙瑚,他直接出門,領上門外想要找他要兒子孫子的人家一起,直接打入趙東家,差點兒把人家給砸了。
最後還是趙銘攙着他老爹過來才平息這次衝突。
趙淞看着被砸了前廳的趙東家,氣得指着趙瑚的鼻子大罵, 「你要幹什麼, 造反嗎?」
「趙程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嗎?誰能做他的主?你要撒氣回自個家裏撒去!」又說跟着趙瑚胡鬧的那些人家, 「孩子們都大了,他們要做什麼自有他們自己的主意,如今這世道,縮在家裏才是死路一條, 出去闖一闖, 奔一奔,說不定還有一番前程,你們還能一直把孩子當奶娃娃一樣拘在家裏不成?」
眾家長低下頭去。
趙銘這才開口,「三娘都能領兵作戰,他們都還是三娘的兄弟,為何不能上戰場?」
他道:「被他們帶走的學生,年紀最長的十三歲,最小的也才九歲而已,相比之下,族中子弟年紀更長,學識更豐,諸位有什麼可抱怨的?」
趙瑚不服氣,和趙東一樣口不擇言,「話說得好聽,怎麼不見你去?你躲在族中,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趙銘和趙程可不一樣,他會被激得也甩袖就走嗎?
他目光清冷的落在趙瑚身上,正要說話, 他邊上的爹已經暴跳如雷, 指着趙瑚就罵:「他怎麼就是躲在族中了?你以為他樂意留在家裏管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他可是定為中上品的士, 若不是為了宗族,他早出仕去了!」
「整日裏就是你給他找麻煩,這一年裏,族裏的人和佃戶長工告了你多少次?你還想把他激走,他一走,你是不是就可以反了天了?」趙淞特別憤怒,「現今是什麼時候了,匈奴人就陳兵豫州邊上,一個兩個都不管事,不是跑了就是做壁上觀,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祈禱三娘能擋住匈奴大軍,不然族裏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戰死在西平!」
趙銘不由扶住他,「阿父!」
「你閉嘴,」趙淞無差別攻擊,指着他罵道:「你也是個不孝的東西,想讓我南遷,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族人皆靜,縮着腦袋不敢吭聲了。
趙瑚也安靜了下來,趙淞惡狠狠地瞪了他和趙銘一眼後轉身便走。
等趙淞走遠了,大家這才圍上趙銘,七口八嘴的問道:「銘族兄,我們要南遷?」
「情況已經如此危急了嗎?」
「朝廷在做什麼,不是說有援軍去救洛陽,為何不將匈奴軍一鼓作氣的趕出去?」
趙銘由着他們問,等他們問完了才開口一一回答問題。
南遷是族長的提議,若不到萬分艱難的時候,趙仲輿是不會提出整個宗族南遷的,他是族長,他要對整個宗族負責的。
一聽說是趙仲輿的提議,大家都灰下心來,知道事情已經危急成這樣,對自家兒孫招呼都不打便跑去前線一點兒意見也沒有了。
生死存亡之際,已經不是計較一人生死的時候了。
有人沉默,也有人和趙淞一樣,含着淚道:「我不走,便是死,我也要死在西平!」
「三娘智謀勇敢,或許可以擋住匈奴。」
「再智謀勇敢,她也才十五歲,那可是匈奴大軍,有騎兵的,連東海王都拿他們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