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淞沉着臉呵斥趙瑚,「還不快出去!」
趙瑚就哼了一聲,「我也是心疼大哥,又不是用你們的人」
連話少脾氣好的傅庭涵都忍不住生氣了,「七叔祖,」他臉色沉肅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聽聞七叔祖還篤信佛法,更該憐惜人命才是,先賢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廢除了以活人殉葬的陋習,何必以此為難活人,也為難了一生愛民如子的趙祖父。道友閣 m.daoyouge.com」
趙瑚聞言有些不高興,瞥了他一眼道:「傅大郎君,這是我趙家的事,按說你是外男,你是不該到這兒來的,不過是因為你是三娘未來的夫婿,這才網開一面,但你也管得太寬了吧?」
他道:「大哥生來富貴,一生錦衣玉食,要是不帶幾個人,到了地下受委屈怎麼辦?族裏人一直言說傅大郎君孝順,今日所見不過如此,要真孝順,這下人該你這做孫女婿的送才對。」
趙含章臉色一沉,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 她冷笑着看趙瑚,「下人畢竟是下人, 哪裏比得上親人貼心?我看七叔祖如此想念祖父, 不如我們一起下去見祖父如何?」
她伸手一把抓住趙瑚的手, 轉身就把人往墓室里拉,「祖父多年不見七叔祖, 應該想念得緊,正好五叔祖給隨葬了一副棋子,到時候你和祖父下棋, 我在一旁給你們奉茶,一家子天倫,豈不美哉?」
趙含章拉着趙瑚就進了主墓室,圍着棺材走起來,「這個位置不錯, 我讓與叔祖, 我在另一側隨葬如何?」
趙瑚臉色蒼白, 一路用力的掙扎, 但這孩子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人看着不壯,力氣卻極大。
見趙含章一臉認真,他拿不準她是不是玩笑,氣得「你你」兩聲,卻又不敢再激怒她, 只能着急的回頭求救,「五哥,五哥」
趙淞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一直明理大方的三娘會突然這麼虎, 被趙瑚一叫才反應過來, 連忙帶着兒子趙銘追上去攔人,「三娘, 休要和你七叔祖一起胡鬧, 還不快把人放了。」
趙含章卻把招呼壓在棺材板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便動彈不得,她對上趙瑚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我看七叔祖是認真的,我也是認真的。我對祖父情深意重, 恨不能相隨,七叔祖的提議正合我心, 只是我第一次給人陪葬,沒什麼經驗,所以還請七叔祖給我領一領路。」
趙瑚覺得趙含章是認真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掙扎不出,差點兒哭出聲來,他後悔了,早知道這孩子這麼混不吝,他才不會當着她的面提起這事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趙淞上前抓住趙含章的手,輕輕一扯就拉開了,他這會兒臉色已經泛青,氣得不輕,「都給我出去,在墓室里胡鬧什麼?也不怕驚了亡靈。」
他把倆人趕出去,自己對着棺材拜了又拜,這才勉強心平氣和的出去。
趙銘拉着趙瑚,傅庭涵則拉着趙含章,倆人站在中間把他們兩個分開,倆人互相冷冷的瞥了對方一眼,最後還是趙瑚微白着臉先轉開眼,顯然剛才趙含章還是嚇到他了。
跪在地上的成伯悄悄的長出一口氣,知覺慢慢回籠,這才感覺到他後背濕透。
成伯微愣,突然意識到他原來如此怕死,明明郎主剛去時,他恨不能相隨,但這怎麼
成伯愣愣的, 葬禮已經繼續,趙才跟着行禮, 見父親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連忙扯了一下對方。
成伯回神, 恭敬的跟着行禮,心中煎熬不已。
汲淵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待墓門落下,整座墓室被封了起來,葬禮就算進行了大半。
趙二郎領着大家上前行祭禮,祭奠過後,墓碑落定,葬禮便算是結束了。
趙淞這會兒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他對趙含章道:「先回族裏吧,我讓人將你家的老房子收拾出來了。」
趙含章應下,帶着眾人回趙氏塢堡。
塢堡距離祖墳不是很遠,走上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遠遠的,她就看到一面高高的城牆,並不比上蔡縣的城牆矮多少,最要緊的是,塢堡上還有哨塔。
塢堡外面有一條環繞着的溝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