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開國至今,近七十年.....」
朱文奎默默聽着,順手再次倒滿美酒。
但不經意的一瞥,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現在說話時,眉宇之間鋒芒畢露。
「當初太祖立國,外有強敵內有隱患....」
朱文奎喝着酒,邊聽心中邊暗中沉思。
「太祖皇帝的時候,外地,內憂......其中內憂比外地更甚。不但江山凋敝,且朝堂上有尾大不掉的淮西軍功集團,民間頑固且懷念前元的土豪鄉紳....」
「我大明近七十年的勵精圖治....早已是盛世!」
一哥兒又道,「歷朝歷代都有盛世,隨後就是盛極而衰.....現在的大明,也過了追求盛世的時候,真正要的是長治......久安.....」
「如何長治?」
一哥兒又道,「兒子淺以為,在內不在外。」
「為何?」朱文奎鄭重問道。
「如人.....外傷可愈,內病難醫!」
一哥兒抿着嘴角,「但內病....是可以預防的......現在,我大明就是要預防各種內病!」
聞言,朱文奎沉默無聲。
滋啦...
炭火上的鐵板發出聲響,冒出陣陣的白煙。
上面的肉,發出焦味兒,顏色黑暗。
「明兒我去跟你皇祖父說....」
朱文奎擺手,召喚宮人上前收拾。
一哥兒愕然道,「說什麼?可是兒子哪裏說的不對?」
「到底是個孩子?」
朱文奎見狀,心中暗笑一句。
臉上卻正色道,「對不對的,總要你自己分辨.....明兒我跟你皇祖父說,讓你提前接觸政務...」
說着,他看了下一哥兒的眼睛,企圖尋找到幾分歡喜。
但很顯然,他失望了。
一哥兒的眼神古井不波,沒有半點波瀾。
「父親...」
一哥兒抬頭,「您讓兒子提前接觸政務,您是想......」
說着,他頓了頓,「又偷懶嗎?」
朱文奎端着酒杯的手一抖,笑罵道,「滾.....臭小子!」
「兒子告退!」
「你真走?罷了罷了,天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着吧....」
朱文奎擺手,而後坐在遠處,看着一哥兒漸漸走遠,又對宦官金英說道,「這酒,再來一壺....」
「太子爺...」
金英上前,低聲道,「這一壺差不多兩斤呢,您都用了一壺了...」
「囉嗦!「
朱文奎皺眉道,「孤是為了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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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是盛夏艷陽。
依舊是窮人的地方暴曬,權貴的地方鳥語花香。
朱允熥早早的就帶人出宮了,這幾年他才逐漸明白,為何原本時空中清朝那些君主們,一到夏天就去熱河避暑,或者大興土木建什麼圓明園。
紫禁城,太他媽熱了!
此刻,他坐在紫禁城角樓對面,一處僻靜的二層小院的露天閣樓上。
眼前是紫禁城的紅牆金瓦,頭上有遮陽傘,身邊有冰盆....
風吹過,是涼的.....
「媽的!」
朱允熥自在愜意的喝着涼茶,吹着微風,欣賞美景。
邊上的朱高熾卻是心中暗罵,「你丫出來會情人,能不能不總是非要帶我?」
這處小院,就是當初剛遷都時,徐妙錦所住的第一個院子。
「時間.....真快!」
忽的,朱允熥開口感慨起來,「好像,第一次跟你坐在這閣樓上吹風,還是昨天一樣!可現在,咱們都老了....哎,人生如夢呀!」
朱高熾小眼珠轉轉,也帶了幾分唏噓,「是呀,一轉眼,臣和皇上都是當祖父的人了!」
「聽說你家裏有一房侍妾...」朱允熥轉頭看向
第八章 難念的經(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