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顧聲的屍身還停在大理寺中,他死得極慘,大半個脖子險些都被人砍斷了,只剩一層皮肉相連。讀爸爸 www.dubaba.cc
下手之人將他一刀斃命,還將他脖子都攪爛了。
送回洛陽時,抬屍的眾人都小心翼翼,深恐一個不小心,使他腦袋與身體分了家。
容塗英眉頭一皺,此時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看容顧聲如何。
他想着想着,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當地可找到了其他人的屍身?」
那隨從聽了容塗英問這話,愣了一下才道:
「並未聽府中的人提及。」
容塗英心中稍加一想,便又釋懷了。
無論有沒有找到傅明華等人屍身,可是容顧聲一死,他昨夜已經說服皇帝派一隊驍騎出城,巡邏查出背後殺人兇手,並將全城禁嚴,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
至於傅明華死於不死,亦或屍身在或不在,已經並不重要了。
她若死了,事情鬧得越大,對他越好。
回到容府之中,他來不及換衣裳洗漱,便令人喚了容大老爺及容三老爺前來。
昨夜一宿在宮中沒有歇息過,此時的容塗英雙眼通紅,容大老爺還當他是已經得知了容顧聲屍體運回大理寺,悲痛之故。
「如今顧聲已經出事,為今之計」
容大老爺剛一開口,容塗英便舉了手,止住了他即將要說的話:
「大哥,我此時沒功夫管這些事了。」
成事在即,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中慌亂,有種事情隱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
容大老爺愣了一下,容塗英問道:
「昨夜我入宮之後,可有信鴿飛回容府?」
他早前就與禪定寺那邊的人通過消息,吩咐為首的人在事情辦妥,務必要通傳一聲,自己也好與他們裏應外合。
可事到如今,昨日消息就傳出洛陽了,至今仍未收到回音。
他伸手撫額,原本綰得齊整的頭髮因為他煩燥的動作而散亂了一些,他取了頭上戴的三梁冠,幾縷髮絲垂在他額前。
容塗英張開的五指形成的陰影將他眉眼全部掩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只是那股煩躁卻從他急速點地抖動不停的腳尖依稀能看得出幾分端倪來。
他向來都是從容不迫,做事井井有條的,容大老爺與容三老爺還是頭一回看到他這樣不安的情緒外露。
當下也顧不得容顧聲之死了,忙靠近了他一些:
「怎麼,昨夜宮中之行,勸說皇上並不順遂?」
他搖了搖頭,又將頰邊幾許碎發往腦後撫去,一雙眼睛通紅:
「昨夜裏我勸說過皇上,容妃那裏已經得到消息,今日必會哀求皇上,派大量兵力巡邏鎮壓不是問題。」說到此處,容塗英頓了片刻,換了個坐姿,手無力的垂落到一旁小几之上,曲指敲了敲桌面:
「可問題在於,昨夜禪定寺行動之人,至今到底有沒有傳了消息回來?」
他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禪定寺那批銀兩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的。
除了大唐國庫幾乎已經被他搬空之外,容家百年積攢也在其中,若是出事,容塗英簡直不敢想那結果。
容大老爺看他情緒外露,不由也受他感染,搖了搖頭:
「並沒有,昨日你臨出門時有過交待,我令人時刻守着。」
從昨夜到如今,別說鴿子,連每隻飛過的鳥雀都被人打下來了。
容塗英聽了這話,睫毛直顫,閉着眼抿着嘴唇,許久說不出話來。
「你別憂心,興許是忘了。」容大老爺安撫了他一聲,容塗英仍不說話。
「會不會是,你派去禪定寺的人」
容三老爺有些懷疑,試探一般問了一句。
只是話未說完,容塗英便搖頭,斬釘截鐵道:
「不可能,此人乃是我心腹顧七,是昔日濮州顧氏之後,曾受我大恩,如今父母妻兒俱在我手中,他敢如何?」
容塗英用人,三分施恩,七分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