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等那少年去了另一邊還願許願,何廣義趕緊上前低聲開口。
「無需多禮了!」
朱文奎掃了他一眼,「你現在看着倒是比以前從容許多!」說着,笑了下,「以前見你,總覺得你身上帶着一股戾氣!」
何廣義不吱聲,低下頭露出花白的頭頂。
朱文奎面有不悅,「你見着孤哆嗦什麼?」
「臣...」何廣義顫聲,「是有些冷!」
「到底是冷還是怕?」
朱文奎冷笑,而後又看看何廣義繼續道,「你怕什麼?怕孤?」
「不不不....」何廣義忙擺手。
見他如此怯懦,朱文奎心中再沒有跟他說話的心思了。
但不知為何,忽的又嘆口氣,「你現在這樣不錯,算得上頤養天年!」說着,又嘆氣,「起碼身子還康健。嘖....曹國公前幾日摔了一跤,如今癱在家,琪哥兒說他現在走路都要人攙着,不然就摔。話也說不了,飯也吃不了....」
「哎!」
朱文奎再嘆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說着,他轉身離開。
但就在邁步之際,好似又想起了什麼,朝着剛才那叫六斤的少年所去的方向走去。
「太....」何廣義驚慌的喊道。
「怎麼了?還有事?」朱文奎蹙眉轉身。
何廣義站在原地,「沒....」
「當年,孤最不喜歡你的就是這一點!」
朱文奎隔空點了下對方,「含含糊糊!」
~~
捐供奉的地方人滿為患,到處是舉着銀錢的香客。
朱文奎走了過去,搜尋了幾眼,卻沒看到那叫六斤的少年。
「臭小子!剛才還說給我送小燒雞呢,這麼大會兒人沒了!」
心中想着,他的目光落在一摞寫了字的瓦片上。
「這可是一個那個圓臉後生寫的?」
朱文奎隨口對邊上的沙彌問道。
「正是那位小施主所寫!」
「這字倒是清秀,不錯的官體字!」
朱文奎心中贊了一聲,隨手拿起來,「他人呢!」
「跟着同鄉走了!」
「嘖!」
不知為何,朱文奎心中竟有些失落。
但隨即,眉頭猛的緊蹙。
就見那瓦片上赫然寫着一段話,「信徒有母,乳名銅錢兒.....甚是坎坷,原籍不知何處,更不知大名姓甚名誰。唯臨終之時吐露,名蓮心....」
噹啷!
朱文奎的身子猛的往後一仰。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趕緊扶住,「爺,您怎麼了?」
此時朱文奎就覺得腦子中嗡嗡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天旋地轉起來。
「是她?是她?」
「對,姓周...老家門前有桑樹,我見到她那年,她的小名就叫銅錢兒!!」
「 也姓李,蓮心....我的蓮心....」
「是了!一定是她!」
「不然為何他也要叫六斤!」
「老天爺!」
朱文奎再次抬眼,看着殿中的佛像,然後猛的拽住邊上侍衛的領子,「剛才跟我說話那少年....」
「爺,您....?」侍衛幾乎被嚇懵了。
「去找!找到他,快去找!」朱文奎怒吼。
而後,數十名便衣侍衛直接沖入擁擠的人群,開始四處搜尋。
「老天爺...」
朱文奎手中還捏着那片帶着自己的瓦片,跌跌撞撞回到剛才的地方,無力的在石凳上坐下。
「蓮心?應該是你吧.....你的兒子叫六斤?他是我的兒子嗎?」
朱文奎在心中一遍遍的喊,一遍遍的問。
而後目光突然兇狠的抬頭,看向站在廟宇廊檐下面若死灰的何廣義。
「你...」
朱文奎起身走了過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