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把李揚松給問住了。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古往今來,驗毒不難,可是要確定中毒的種類及成份,卻不容易。
衙司里目前只能憑藉死者的症狀推斷大致屬於哪個大類。
有些毒屍首上是看不出傷的,也不會流血,譬如河豚。
而有些毒,比如砒霜,常會七竅流血,明顯就不屬於劉硯的死法。
「只憑河豚有毒,就認定罪責在萬賓樓,這案子是不是斷得有些草率?李大人是新官上任還不適合這官位麼?還沒學會怎麼斷案?」傅真毫不客氣地瞥眼過去。
李揚松被斥問得面紅耳赤:「將軍夫人的話有些道理。」
「豈止有些道理?」傅真道,「我們寧家做人是有底線的。既然開門迎客,就絕不會容許有意外發生,更難道做了這單生意日後就不做了嗎?
「大人若不公正審理此案,還我寧家清譽,那你們可就成了欺壓平民百姓了!」
這個姓李的還知道臉紅,至少是還有道理可講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誰來誰,章烽聞言躥上來,怒視傅真:「你就是裴家新娶的兒媳婦?」
裴瞻雖未列大將軍,但赦封的平西將軍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從一品,傅真也是正兒八經的從一品誥命夫人。
章烽才幾品?他才三品!
放在往常,這個頭要是讓他開了,那不是打裴瞻的臉?
但眼下傅真不能與他起衝突。
她道:「本夫人是。不知你是?」
「我是定遠將軍章烽!曾為御前副將,替皇上立下汗馬功勞!你個小輩真是張口就來,事出在你們萬賓樓,這河豚也是你們廚子做的,如今人死了,你卻說人栽贓,敢情是要推卸責任?」
傅真本是不想計較他的無禮的,但他居然叫自己小輩?!
傅真道:「原來你是章士誠的父親!說起來榮王世子妃日前還曾求我替你家章士誠在裴將軍面前謀個職,不知道章士誠的差事有着落了嗎?」
章烽不料她牙口如此犀利,當下如被扇了巴掌,面色紫赤。
傅真冷笑:「看在無緣替她如願的份上,章老將軍在我面前失禮我也不計較了。
「不過你既說得出此話,那看來是能拿出鐵證證明劉硯是中的河豚之毒?
「你要是拿不出來,空口無憑就指責我萬賓樓害死了劉硯,那我可就要懷疑這件事情是你章家故意來針對我萬賓樓的了!
「那我豈能不反告你尋釁滋事,仗勢欺人!」
章烽平日自恃着與皇帝的舊情,又是榮王世子的岳丈,十分自傲,豈能料到眼前這小小身材的傅真竟有如此懾人氣勢,且句句不讓人,句句都戳到了點子上?
章烽按耐不住:「你個小輩竟敢……」
「章烽!」傅真猛地一拍桌子,放沉聲音望向他,「你是來以下犯上教訓我的,還是來說正事的?
「劉公子是你的侄兒,如今他命都沒了,你是來找出真兇替他報仇的,還是來壓我一頭在我跟前耍威風的?!」
傅真素來知道外人對她這個平西將軍夫人不以為然,不過她志不在此,外人如何看待這樁婚姻她從未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