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老夫若是要為我那蠢兒子出頭,等不到你找上門來。」
秦遠山端起茶杯,呷一口茶道,「你折騰折騰也好,我那蠢兒子富貴閒人做久了,以為頭上罩着個秦字,便無人敢惹。
平素,我叮鈴幾句,人家不往心裏去,還嫌煩。
都說,三句好話,抵不上一嘴巴。
你搞他這一回,比我練十年嘴皮子都管用。」
說着,他指着茶几上的《尉繚傳》道,「行了,扯別的都太遠,只提點你這一句:智伯天下交友,而掩有天下,這是個最好的例子,你當自勉之。」
許舒道,「秦爺爺若是讀過《段國春秋》,當知智伯即位後,這些輔助他登位的舊友,可沒幾個有好下場。」
「《段國春秋》,有這本書麼?找時間翻翻。」
秦遠山老臉微紅,暗道不該在這小子面前賣弄史學,端起茶杯遮羞。
許舒接道,「況且,晚輩為人天真,稟賦純善,做不來智伯那樣的人。」
噗,秦遠山一口茶噴了出來,盯着許舒道,「看到你這麼不要臉,老夫就放心了。」
許舒振振有詞道,「秦爺爺和我相交久了,便知道晚輩的為人了。
跟我處過的,就沒有不說好的。
若實在處不好,還請秦爺爺您自己找原因。
說到這智伯好交,也不全是智伯的人格魅力,不頂着段國王子的身份,智伯又能交下幾個朋友呢?
說穿了,智伯那些所謂的好朋友都是因利相聚,利盡則散。
推而論之,晚輩現在張狂,暫時無恙,是因為那些人不想對付我麼?
不過是晚輩現在身上有些光環,那些人怕麻煩,不便對付晚輩。
過上一年半載,晚輩身上的光環散盡。
屆時,晚輩便是再低調,再舔臉求交,他們該對付晚輩,照樣丁點不會手軟。」
秦遠山眸光閃動,輕輕敲着茶几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把世道人心都琢磨透了。
照你的說法,你生平行事,肯定也只看利弊。」
許舒擺手,「秦爺爺此話,晚輩不敢苟同。
倘使,晚輩行事,真箇處處以利為先,卻不知作何要摻和秦老師的訂婚之事。
納蘭述豈是好相與的?晚輩甘冒奇險,方成此事,卻不知其利又在何處?」
秦遠山目光清涼,如一柄清水聚出的寶劍,一眼仿佛看進許舒內心深處,「別把色慾薰心,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痴男怨女,愛恨情仇,脫不開這八個字。」
許舒老臉一紅,還要辯解,秦遠山起身道,「你要是真沒什麼事兒,老夫就不留你了,昨晚沒睡好,得去補個覺。
年紀大了,跟你們年輕人折騰不起。」
許舒站起身道,「晚輩一片赤誠是真,有事求教也是真。」
「說!」
「敢問秦爺爺可曾聽過輪轉秘境。」
秦遠山本來慵懶的眼神頓時凌厲,「你聽誰說的?」
「納蘭述。他說三月之後,輪轉秘境開啟,約我入內一戰,各安生死。」
從納蘭述口中聽得輪轉秘境後,許舒返回檔案社,仔細翻閱過各種資料,根本沒尋到和輪轉秘境相關的記載。
他思前想後,只能來找秦遠山。
以秦遠山的層級和年紀,沒道理會不知道納蘭述都知道的輪轉秘境。
此刻,秦遠山的表情,明白無誤地告訴許舒,他來對了。
「輪轉秘境決生死,的確像是納蘭述說出來的。」
秦遠山幽幽道,「沒想到他這麼看好你。」
「秦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輪轉秘境豈是那麼好進的?」
秦遠山咳嗽一聲,「也是,老夫無端和你說這個作甚,你一聲爺爺,這麼值錢的麼?」
許舒心中暗罵,臉上卻堆出笑來,「不管是咱倆單論,還是從秦老師那兒論,這聲爺爺,我都叫得着。
再說,就晚輩這點微末實力,若去了不明之地,平白被納蘭述打死了,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