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小將小跑着進入營帳,跪下,「將軍,外間全州城門上有人喊話,讓你出去,說有事相商。」
聞言,眾人從眼前的城防圖上移開視線抬起頭,面面相覷。
這是鬧哪一出?
但裴觀鶴聽到此話卻是毫不猶豫地就往外走,「墨竹孟懷瑾與我同去,我先行,你們二人帶着五千騎兵隨後趕來。」
「末將領命!」
「末將領命!」
墨竹與孟懷瑾兩人異口同聲,隨即看向那個早已消失在營帳里的身影,不同於其他人的疑惑,墨竹與孟懷瑾卻是一臉瞭然。
想必...對面突然弄這麼一出,定是與那沈姑娘脫不了什麼干係,最大的可能便是,大概率沈姑娘已經到了他們晉國疆土,且就在全州。
不過....不同於墨竹的面無表情,孟懷瑾此時對那位傳說中的沈姑娘卻是好奇了到了極點。
想起昔日嵐年與他們說得那些,又想起在他們眼裏舉世無雙的少主竟對那位沈姑娘這般上心,他便就更想見見那位沈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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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溫空站在城樓上,望着不遠處一行人慢慢策馬跑近。
眼神在掠過最前方那人時,眸里不由閃過一抹惋惜之色。
可惜了,
確是當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如果他不是裴煜的兒子......
不過,可惜沒有如果。
「吁——」
勒緊韁繩,馬兒後仰了一個半弧形才堪堪停下。
裴觀鶴望着突然出現在全州城樓上的沈溫空,也沒有很意外。
四周除了呼嘯的風聲,一片寂靜。
「賢侄,許久未見,這些年過得可好?」
從城樓上傳來的聲音就這麼迴響在空曠的大地。
「沈叔。」
裴觀鶴望着他,也沒跟他寒暄,直接淡淡稱呼了一聲。
聞言,男人眼裏眸色漸深。
小狼崽子還是長大了。
當年他便知道,裴煜生的崽子怎麼可能是什麼溫潤如玉的小綿羊。
斂了笑意,「賢侄,你應該猜得到伯父叫你前來的用意吧?」
「沈叔,她是你的女兒。」
語氣里透着一股難以察覺的怒氣。
「嗬——」
沈溫空突然笑了起來,「是啊,她是我的女兒。」
「但是,她卻向着你。」
到後面,語氣倏而變得凌厲,「她這些年隨着你在定安,又可曾想過我是她的父親?」
聽到這話,裴觀鶴垂下腦袋。
他說那句話,不是想讓他顧念什麼父女之情,而是他這麼做,他覺得小姑娘知道了一定會傷心。
裴觀鶴:「你想如何?」
沈溫空望着樓下,眸色晦暗,開始思索起那個逆女在他心裏的位置。
「你退兵全州,然後歸還五座我們晉國城池如何?」
話落,裴觀鶴垂着頭,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什麼,沈溫空眸子死死盯着他,試圖從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
但可惜,什麼也未曾看到。
「少主,不可!」
孟懷瑾匆匆趕來,從城樓上方傳來的聲音很大,他雖未聽到整個對話,但也聽了個大概。
僅是退兵全州還可考慮考慮,再歸還五座城池?
他好大的臉!
「吁——」
孟懷瑾駕着馬緩緩踏步到裴觀鶴旁邊,神色憂心,「少主,不可....」
另一側,墨竹也終於趕來,但他只靜靜立於裴觀鶴後側方位置,並不說話。
裴觀鶴抬頭,從頭至尾,他就沒想過同意,他沉默,只是因為在想,若是小姑娘知道了,會不會有些許失望。
他知道,小姑娘是個識大體的人,她肯定也不會想他同意,可是,他總是忍不住想,他的沈昭昭,為什麼要與這些東西來衡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