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次郎先生,是不是有點太沒誠意了?」
陳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比囂張地將進次郎頂得沒有脾氣。
膽大如顧雨晴,剛才都不敢這麼懟他。她不由得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身旁的他。
雖然為我出氣很高興是沒錯啦,可是這樣當面硬頂進次郎,真的沒問題嗎?
坐在角落裏的柳如影,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同事,發現他們都瞠目結舌的。
她咬了咬嘴唇。
這些同事雖然在北辰資歷已久,但陳涯很久都沒有在北辰工作過了,論熟悉度,他們恐怕還不如自己。
他們恐怕還在惶惑不安,為什麼陳涯敢這麼不客氣地懟進次郎,但柳如影反而感覺安心。
沒錯,這樣的陳涯才是她熟悉的那個陳涯嘛。
進次郎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陰陽怪氣道:
「陳先生好像認為,這場商事談判,雖然是北辰主動提出,卻是我們三角集團卻更加希望達成合作?」
陳涯道:「到底誰更需要誰,大家心裏都有數,要合作就好好談合作,不要扭扭捏捏的。」
他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彈動:「今年上半年財報剛出來,汽車出口貿易,兩國汽車出口拐點已現,你如果還想抱着支配地位,站在高處跟我對話,我只能說,你沒這個實力。」
進次郎嘴唇劇烈抖動,扭曲成如同神奈川波浪的曲線。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很快,將會有醞釀好的最惡毒、刻薄的詞彙,從他的嘴裏噴涌而出。
不過,最終他的脾氣都沒有醞釀成風暴,反而綻放出一個笑容:
「這說的是哪裏話?大家都想坦誠地、認真地談談,畢竟兩國汽車行業的未來,都掌握在我們手中。」
聽了這句話,所有人都安心下來。
但無論是對於三角集團,還是北辰的員工,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那個強硬的淺井進次郎,居然會服軟?
有點魔幻了。
……
「哈哈哈哈……」
包間裏,賓主盡歡,氣氛熱烈。
「沒想到,陳先生對於日本的了解,居然如此淵博,我們也算是,那句話叫什麼?不打不相識!」
陳涯皮笑肉不笑,附和着淺井進次郎:
「能說出不打不相識,看來淺井先生的國學功底也不差嘛!」
「哈哈哈哈……」
談判的戰場,從來不只限於桌上,酒桌上的交鋒也很重要,無論放在哪國都是如此。
白天的談判從一個不愉快的開頭開始,到結尾的皆大歡喜,乃至現在進次郎把陳涯這邊代表團的一小撮高層請到酒吧包間招待,兩邊的情緒都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一向老實的石川棟沒經歷過這陣仗,被灌得暈暈乎乎,旁邊陪酒的女招待往他腿邊不停靠過來,頓時臉紅得如同燒茄子。
陳涯起身,示意接個電話,便走出包間。
到了門外,他表情嚴肅,跟一旁的服務員道:「他怎麼還沒動靜?」
一旁的服務員小聲道:「給他杯里加的利尿劑是見效慢的那種,不容易被查出來……」
陳涯正還準備說什麼,忽然旁邊門開了,進次郎走出來,陳涯連忙裝作打電話。
兩人點頭打了個招呼,進次郎便去了衛生間。
等他走後,陳涯伸手打開了旁邊的門,一個黑色長髮,穿着ol服裝的女性撩着頭髮馬上走出門來,柳如影跟在她身後。
兩人的衣服一模一樣。
如果不仔細看,兩人甚至長相都差不多。
陳涯從懷裏掏出一沓鈔票,塞進那女人懷裏:「這是定金,知道該怎麼做吧?」
那女人馬上點頭:「我知道。」
陳涯又塞給她一個小香水瓶:「對着後脖子的地方噴一下,大概1分鐘見效,所以你儘量要拖住他至少一分鐘。」
那女人點了點頭,將香水瓶收入口袋。
接着,她朝着進次郎消失的方向走去。
陳涯等了會兒,也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