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府。樂筆趣 m.lebiqu.com
寶生堂老東家鍾振生,濟世堂東家李晉南,九州堂東家王守禮,在李家二管家的引領下,小心翼的從側面進入曹國公府,徑直朝偏院而去。
這幾人都是家財萬貫的名望士紳,可在曹國公府連坐在門房裏喝茶的資格都沒有,只有去偏院兒。
這不只是雙方身份懸殊的問題,曹國公府這樣傳承三代的皇親國戚,又是手握實權的皇帝重臣,可以影響到大明軍政兩面的家族,對他們而言乃是龐然大物。
李景隆正坐在藤椅中,身上一襲純白的圓領道袍,正沉着臉看着手中的文書。那是剛剛由通政司那邊送來的,關於淮北水患最新消息的搜手抄奏報。
他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淮北水患這麼大,對於帝國來說無異於傷筋動骨。他這人貪是貪,但他一直明白,國事永遠在自己的私慾之上,因為他所有的一切,都源自這個國。
那可是淮北啊,淮北就是淮西。別人或許看不到另一層,可他李景隆能看到。大唐為何定都長安,那是關隴貴族的大本營。大明為何定都應天府,是因為這地方就挨着這些淮西軍頭的老家。
淮北是窮,可一旦大明有事,最聽話的就是淮北的百姓。哪怕外戰打光十萬大軍,他們這些淮西軍頭回老家,半年之內就能拉起隊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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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等.....」
「免了!」李景隆抬眼看着面前幾個藥鋪的東家,「坐那說!」隨即,對管家吩咐道,「給他們上茶!」
雞蛋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他李景隆之所以把老家那些勛田毫不心疼的交出去,是因為那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幾家藥鋪都是他早年間真金白銀入股的,甚至濟世堂用的鋪子,都是他李家的。每年給他帶來的收益,遠超老家那些田產。
地,是死的。錢,才是活的。
「有個事,老朽幾人拿捏不定,只能來跟公爺您說說!」鍾振生面對李景隆,語氣帶上幾分小心。
「說吧!」李景隆放下手裏的奏報,等待下文。
「是這麼回事,蓮花堂的大掌柜張合.......」
濟世堂東家李晉南口齒伶俐,把剛才在蓮花堂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敘述一遍。
原本,李景隆那波瀾不驚的臉,變得漸漸猙獰起來。
「這事你們不跟着他們起鬨是對的!」李景隆聽完之後,張口說道,「哼,大災之年哄抬藥價,良心都讓狗吃了?錢,什麼時候不能掙?自尋死路!」說着,他看向幾人,問道,「那個蓮花堂的背後,應該是.....?」
「正是承恩侯家!」王守禮回道。
蓮花堂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們背後是誰,可瞞得住別人,瞞不住屋裏這些人。有些事就是這樣,把別人當傻子的人,自己才是那個傻子。
這幾年他蓮花堂能後來居上,也是因為李景隆私下授意過,稍微讓着他幾分。不然的話,大家後面都有人,你蓮花堂憑什麼越做越大?
「嘖!」李景隆撇嘴,撓撓鬢角,「用的這都什麼人呀!」
不過隨即他也就釋然,承恩府雖然地位尊崇,可畢竟是皇親國戚之中的後進門第。窮人乍富,自然比不上他們這些老牌豪門手裏能用人的人多。
但馬上,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那張合不知死活,卻要連累別人,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目光短淺的鼠輩,有了好名聲才有好錢兒,名聲臭了,以後早晚現世報。」
同時他心裏也有幾分為難,就這麼看着承恩侯家在這事上栽跟頭?
「公爺,小人看工部採購的事,姓張的那邊是胸有成竹!」李晉南說道,「小人有些擔憂,這事鬧不好,倒霉的可不止他們一家,整個藥行,都要深受其害!」
李景隆沉默片刻,「你們幾家,是不是也有競爭採買的心思?」
這話,讓幾位東家沉默了。
之所以沉默,不是因為他們想,而是恰恰因為他們不想。可是這麼好大一筆生意,若不爭取的話又怕眼前這位國公日後發作他們,這才是他們來曹國府的原因。
「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