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來知道隱瞞不住,索性把自己想和京開化工合資到納沃伊州投資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有和劉磊那邊準備合起來弄油氣田的前期,整個計劃是連城一片的。
胡老聽得很仔細,季東來說完,對方從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
「嗯,雖然有出入,但是大體方向還是可以的。數據積累方面,你們和國家多做分享,這也很有必要,畢竟都是國內的企業。」
「你和小娟打算怎麼辦?小娟以前生活很苦,很多是我造成的,所以對待孩子的後半生我不打算過多的參與。」
「但是不意味着,我可以讓其他人欺負她。男人在外面臨的誘惑很多,能夠堅持本心不容易,你要懂得我們這樣的家庭不可能塑造出一個家庭婦女,也不能容忍一個三心二意的女婿。」
「三十而立,你還有幾年可以荒唐,三十了就不能繼續了。你可以把我的話當成一種善意的提醒,小娟太單純,所以無論在哪裏我們都要多關注一下。」
胡老說到這裏,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出來。
季東來額頭微微出汗,知道自己的事情對方知道了,此時解釋都是多餘的。
畢竟時代變了,自己長期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不犯錯很難,給誰承諾都是欺騙。當然結婚了例外,季東來點點頭,恰好胡麗娟也回來了。
「爺爺,你們聊什麼呢?不許欺負人,你們做幹部的都是喜歡安排東西,都快過年了,好好過年唄。」
胡麗娟那邊燒了一壺開水,擔心自己爺爺又開始教育人,趕忙過來強調。
老胡那邊白了白眼,暗道自己孫女被人賣了都得給人數錢。
「我和爺爺聊得很開心的,沒事了!」
擔心兩個爺孫鬧尷尬,季東來直接攔過了話題。
季東來和胡麗娟只和老胡同志呆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兩人就離開了。雖然老人進行了挽留,最終胡麗娟還是離開了。
「還是有點可憐!」
望着汽車後視鏡里老胡有些落寞的身影,季東來看了一眼胡麗娟。
「他的兒子們要回來了,我們留在這裏礙眼,我來這裏就是盡一個本分吧。有些人我們見到了很尷尬的,叫首長他們是長輩。叫長輩,一個個官威老大,讓人看着就不舒服。」
「我父親就是看不慣他們,然後才離開家。我爺爺有今天的樣子,完全是他一手製造的,不用同情。」
看着後視鏡裏面老人的樣子,胡麗娟靠在汽車後座上,眼睛裏也滿是失落。
習慣性安排家裏的一切,胡麗娟也是被安排的對象,出嫁之間必須接受家裏的安排,這是老胡所謂的規矩。
胡麗娟雖然連這個身份也不想要,但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對方沒有辦法抹去。
本來想要進研究單位,一紙調令胡麗娟就從人群中脫穎而出,成為了人人羨慕的那個人,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裏面的真正緣由。
「遇到事情了?」
望着胡麗娟的樣子,季東來知道對方肯定有事,車子放慢速度,胡麗娟想了一下,這才把這差不多一年時間發生的事情和季東來吐露了一遍。
去年的這個時候匆匆一別,胡麗娟緊急回去縣裏處理事情。
說水泥廠出事,實際問題不大。
工人違規操作,最終釀成了一點小事故,胡麗娟作為監管領導直接被定了責任,結果就是監管去掉。
說白了就是被人摘了桃子,縣內領導為了體現自己不是那麼欺負外來人,給胡麗娟臨時調崗,副縣級監管兩個鄉。
也算是對胡麗娟千瘡百孔的心進行了部分彌補,本來以為是好事。
結果年初開始工作後,胡麗娟才知道自己上當了,這簡直就是下放,因為這兩個鄉是出名的難管。
亞當鄉是縣裏首富,首屈一指養鴨場的所在地,每年這裏出產的鴨苗和成品鴨幾十萬隻。作為縣裏的納稅大戶,這家企業非常傲嬌,全部鴨苗採用的是生態化放養。
說白了就是丟在山裏養活,剛開始這種養殖模式被很多農業專家和營養專家樹立為典型,說什麼營養價值高,對改善當地的生態環境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