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垠臣緩緩抬起頭,盯着祁連打量。
陸遜之孫陸言承,在那場地震之後,他就已經派人悄悄弄死了,不知何時又冒出來一個。
他是派龍虎隊裏的探子,暗殺祁連,但那是心腹盟友借他的勢力,清掃障礙。
他覺得這個陸言承有可能是假冒的。
但是他眉目英俊,高高瘦瘦,正經起來,不乏英武之氣,仔細看,有幾分像他母親,確切地說像他舅舅,也有一點點陸遜年輕時的神韻。
梅垠臣不由得害怕。
元老、元伯君是仕途之人,身居高位,不可能用下作手段對待他,元峻顧着元家的前程,更不會。
可是這位卻會,這位是提着腦袋走江湖的江洋大盜。
祁連手指一抬,只聽細若遊絲的一聲「啪」。
天花板上的監控被什麼東西糊上了。
祁連轉身對龍虎隊一把手說:「我有話想問問這位梅老賊,你們請迴避一下。」
一把手面露為難,「梅老是重罪之人,元老囑咐我親自差人好好看着,不敢離他半步。」
祁連微微壓了壓唇角,「元老聽我的,如若不信,請打電話問問他。」
一把手神色一頓,暗道好狂妄的小子。
竟敢口出狂言!
儘管心中頗多腹誹,一把手還是撥通了元老的電話,匯報道:「元老,剛才來了一個英俊後生,自稱是陸遜之孫陸言承,他有話要問梅垠臣,讓我們迴避。我向您求證一下,情況是否屬實?」
元老緩慢嗯一聲,回:「聽他的。」
一把手瞬間覺得這個世界顛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元老那麼高位的人,說一不二,居然聽一個賊子的使喚。
他並不知祁連和元書湉交往。
一把手再次出言確認:「元老,他讓我們迴避,那我帶下屬先退出去了?」
元老道:「好。」
一把手小心地問:「若出了紕漏」
元老利落地答:「算我的。」
短短三個字,一把手竟聽出了一絲寵溺。
他在心中暗自盤算,梅垠臣和陸遜同為元老副將,元老分明對陸家後人更寵一些,但又不是上級對下級的寵,這寵得有點非同尋常。
哪怕梅垠臣沒暴露之前,元老對他們一家也沒這麼縱容過。
掛斷電話,一把手沖自己的手下一揮手,命令道:「先撤吧。」
一行人魚貫而出。
羈押室里只剩了祁連和梅垠臣。
梅垠臣少有地開始恐慌起來。
哪怕被元峻抓走,他都沒這麼恐慌過。
他努力調動臉上的肌肉,擠出一絲生硬的笑,佯裝激動地對祁連說:「言承,你真的是言承嗎?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陸遜兄弟的孫子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去看過你,你小時候長得就俊,白白胖胖,像《西遊記》裏的紅孩兒。我還抱過你呢,你小時候乖得嘞,不哭不鬧,還衝我笑。長大後更俊了,但是和小時候一點都不像了,不怪梅爺爺認不出你。」
祁連冷眼瞧他那假惺惺的模樣。
就是這副儉樸寒酸謙恭的假面孔,騙了元家多年,並暗中殘害元家子孫後代。
也害得他小小年紀顛簸流離,流落在外,終而被逼為盜為賊。
過去的數年,他盜過無數巨貪,唯獨放了這條漏網之魚,還是條巨肥的大魚!
他抬手朝他臉上一揮。
梅垠臣只覺得臉上突然間變得巨癢,仿佛有千萬條洋辣子在他臉上蠕動。
竟比顧逸風前幾日弄得更癢。
前幾日只是身上癢,臉倒好些。
他想抬手去撓撓臉,可是祁連又朝他的手腕上啪啪彈了兩下。
有兩粒沙粒大小的東西彈到了他的手腕上。
手腕瞬間變得綿軟無力,抬不起來。
他一時慌亂,張開嘴沖祁連喊道:「言承,我這是怎麼了?你對我做了什麼?看在我和陸遜兄弟曾經多次出入戰場,同生共死的份上,別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