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堯斂眸看他,抬手往下壓,「打住,我取向正常,和雲瑾感情很好。」
秦野捏緊茶杯,「想什麼呢?我是說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讓阿陸和纖雲訂娃娃親,打小給他們製造機會。雲瑾就沒那麼重的心結,纖雲也不會因為和逸風基因不和,遠走異國他鄉,阿陸也不會遇到那麼亂的家庭……」
顧謹堯拿起一隻橙子剝出一瓣,塞到他嘴裏,「沒有如果。纖雲打小就迷逸風,百日抓禮,她抓着他的手臂不鬆手。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躲都躲不過。」
「纖雲還好嗎?」
「在國外,我爸媽在,我岳父岳母也跟過去了。」
「有家人陪着,放心些。」
秦野又開始悶頭喝茶了。
顧謹堯問:「要喝酒消愁嗎?喝白的還是紅的?」
「不喝了,傷肝。」
顧謹堯揚唇,「開始養生了?」
「我比鹿寧大六歲,不能死在她前頭,否則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寂寞。」
顧謹堯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希望百歲後我們仍健在,到時還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喝茶。」
「會的,我們家族有長壽基因。」
秦野從褲兜中摸出一枚溫滑瑩白帶點糖色的平安扣遞給他,「拿着。」
顧謹堯接過來,放在掌心摩挲,問:「無緣無故送我這個做什麼?」
「林檸送我一枚,閒時握在掌心盤玩,心裏清淨,就讓人給你也做了一枚。」
顧謹堯覺得他在變相地炫耀林檸的孝順。
又苦惱林檸的父母。
人生百事,總是難圓滿。
顧謹堯伸手攬一下他的肩,安慰道:「孩子好就可以了,至於親家,有重要事,露一下面,平時少打交道,眼不見心不煩。」
道理秦野都懂。
只是想找他說說話。
再強硬的男人也需要一個情緒發泄口。
從顧謹堯家離開,秦野返回日月灣。
一入客廳,林檸就顛顛地跑過來,伸手接過他的車鑰匙,放到鞋柜上,又拿了濕毛巾遞給他,「秦爸爸,您擦擦手。」
秦野接過毛巾,垂眸望着眼前的小不點,「孩子,你不用這樣。」
秦陸跟過來,將她撈到自己身邊,對秦野說:「跟她說過無數遍了,可她就是不聽。從前在家一堆傭人伺候着,來我們家反倒成傭人了,我們家傭人也不做這些。」
秦野盯着林檸臉上討好的笑,默了默,「小姑娘可能沒安全感,等訂了婚,領了證,或許會好點。」
林檸一聽,樂開了花!
仿佛拿到了聖旨一般!
她閃電一般躥到了陽台上,給她媽打電話去了。
「媽,快!快!戶口本,戶口本幫我準備好!秦爸爸剛才說,回頭讓我和阿陸領證!是秦爸爸說的,秦爸爸說的!秦爸爸一言九鼎,不是戲言!」
她聲音很大,秦野和秦陸都聽得清清楚楚。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正在午睡的元書湉被這通電話吵醒了。
她語氣含糊地說:「好,等我睡醒,起來去找。」
「別忘了,千萬別忘了!找好放着,等我回家拿。」
「忘不了。」
等元書湉睡醒去保險柜找戶口本時,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戶口本這東西平時極少用。
一直和結婚證、房產證放在保險柜最下面那層里。
元書湉在一堆房產證中扒拉來扒拉去,扒拉半天,怎麼都找不到那本暗紅色的戶口本。
把整間密室找遍了,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