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志把錢帶回家,他娘果然吃了一驚:「讓你拿你就拿?快給送回去,一隻野雞不算啥,那可是你爹認的兄弟。幫了咱家老大的忙。」
什麼雞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啊。
「娘,叔說了,這錢別送回去,送回去他也不要。」
趙傳薪的這位高祖母一聽,就懂了。這是趙忠義在外,故意照顧他家呢。
「忠義交了個好兄弟啊。」
小孤山。
佔中花焦急的在廳中來回踱步。
「還沒有我那二弟的消息麼?活見人,死見屍,大活人,還不只是一個兩個,怎麼會全都消失?」
鑽天翻子剛建綹,人手不足,所以全巢出動,不遺餘力。而佔中花此前告誡他要老實,所以這次行動也沒通風報信,選擇直接動手。
可任誰都想不到,趙傳薪膽大包天,帶着兩個祖宗,三個人就敢半路截殺各個持槍的悍匪。
就連鑽天翻子自己都被打了措手不及,導致團滅,更遑論他人。
「大當家,會不會是,二爺他去找那個趙忠義?」
「嗯?」佔中花眯起眼:「你是說,鹿崗嶺村的趙忠義,一個人把他們全滅了?」
「這」
此人不說話了,因為顯然那是不可能的。七杆洋槍,別說是一個人,就算屠殺一整個手無寸鐵的鹿崗嶺村,那都不在話下。
佔中花心中有些不安:「聽說,遼西的杜立山,帶人和俄國人幹了幾仗。許多綠林中人被牽連,一路往北逃。二弟會不會是和這些人碰上了,發生了火併?」
「二爺性格火爆,如果遇上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並非不可能。」
「哎,再等等。不過,你派人也去那鹿崗嶺村看看。」
距離鹿崗嶺村不遠,有一個溝塘子,當地人稱呼為馬鹿圩子。
馬鹿圩子地勢低洼,不適合太多人聚居。
星星點點的有十來戶人家,分佈的比較散。
馬鹿圩子的東山上的矮林子間,有飛鳥驚起。
一個穿着破了不少洞的小褂子的娃子正在用小棍戳着牛屎上的屎殼郎,忽有所覺,抬頭看去。
就見陡峭的山坡上,七八個人止不住勢頭,往山下滑落。
上次他這樣玩,褲子都磨的漏腚了,回家被阿娘把屁股都揍開花了。
所以,他看着那群人的狼狽,忍不住咧嘴樂了,露出了幾個豁牙子。
那些人滑到山底,氣急敗壞的大罵了一通。
然後,邁着橫步,朝這裏走來。
小娃子傻笑着仰着頭看着他們,為首一人,抬腿就給了他一腳:「笑你奶奶個腿!」
小娃子被踹個跟頭,趴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屋裏的女人聞聲,趕忙端着簸箕出來看。
她正拿着簸箕「滾豆子」,篩選「瞎瓤」呢。
待她看到外面七八個手裏或拎着洋槍,或拿着大刀的漢子,臉色登時一白。
但是,她還是第一時間丟開簸箕,跑過去把地上的娃子抱懷裏:「狗兒,伱沒傷着吧?」
狗兒只是在那哭。
為首漢子煩躁的抬腿:「哭,再哭踹死你個小崽子!」
這一腳,被女人用身體護住了。
她抱着狗兒一起摔在地上。
牛棚那邊,家裏的男人跑了出來,手裏拎着糞叉,紅着眼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其中一人獰笑着給洋槍上膛,砰!
男人倒下了。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倒在血泊中。
然後,她用充血的眼睛瞪着開槍那人,起身伸手,撓向那人的臉。
那人觸不及防下,雙手又端着槍,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撓出四道血溝,可見這一撓是有多恨!
旁邊一人伸腿,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她卻恍若味覺,尖銳的嘶吼着再次起身撲了過去。
旁邊的一人猛然從後面抓住女人的頭髮,手裏的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娘」
狗兒一聲喊後,直接嚇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