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天上飛客棧。
王改名詫異道:「趙掌柜,你要去涼州採購?」
趙傳薪將轉輪槍插入槍套,掛在腿的兩側,摘下牆上的苗刀:「是啊,怎麼了?」
王改名眉飛色舞道:「涼州可不太平,實不相瞞,在下就是遇上了百姓衝進縣城抗糧抗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被東北土圍子裏的兵丁圍攻這才受傷」
顯然他在吹噓自己的事跡。
「哦。」趙傳薪整裝好,準備出發:「下次注意些。」
「」雖然聽人說趙傳薪身手了得,可王改名依舊不大服氣:「趙掌柜,涼州城北滿營,日日操練不輟,教頭更是受過德國正統軍隊訓練的比利時人,每月都要實彈打靶兩次,你勿要小瞧了他們」
趙傳薪呵呵一笑:「人人打靶,你受的卻是刀傷,他們用刀子打靶嗎?」
「這有快槍者至少三五十人,當時在下運氣好,碰上了沒拿槍的而已。」王改名又賊兮兮的問:「莫非趙掌柜想要去買甘肅黃?」
趙傳薪都已經要推門了,聞言皺眉:「甘肅黃是什麼?聽着像屎呢?」
「甘肅黃,秦州產的煙土,世人趨之若鶩。」
趙傳薪臉色微微一變。
快槍火炮之屬,趙傳薪向來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最忌憚的,就是鴉片。
「這肅州、涼州吸食鴉片的人多嗎?」
「額不知。」
涼州其實很繁華,比肅州繁華,僅次於蘭州。
正常走驛道,天上飛到涼州大概三百五十多公里。
但趙傳薪繞了遠路,從沙漠中與驛道並行,穿梭到鎮番縣,向南直入涼州,約麼400公里的路程。
沙漠中一望無垠,縹緲旅者時速可高達近500公里/時,他要貓着腰破風,身着光滑的皮質飛行夾克,頭面全部遮住,戴着潛水鏡才行。
趙傳薪體驗了一把沒有擋風玻璃時期,戰鬥機駕駛員的感受。
涼州城的基本骨架結構簡單,兩條筆直的大街連接四座城門,將城市劃分為四個相等的城區。
在兩條街道交叉處,建有四座木質門牌樓。
街道兩旁,房屋密集。
城南城北各有郊區。
城裏僅有不到6000戶人家,但有近千個鋪頭。
趙傳薪步行於街頭,覺得比起蘭州城,這裏既蒼涼又繁華。
這是為何?
只因城中的街道,好像老人的臉,是被雪水浸泡後,又乾涸板結的褶皺,硬的好像岩石,連馬車的木輪子碾過,都無法撼動分毫。
這種環境裏,百姓的衣服不可能幹淨了。
趙傳薪所見到的,哪怕是富戶,身上也灰撲撲的滿是塵土。
他自己的道袍也是如此。
街邊鋪頭商品琳琅滿目,賣膏藥、膠水、蔬菜、葫蘆籽、胡麻、布料絲綢、胡麻、靛藍染料
這是和蘭州一樣,都是貨物集散地。
比如川蜀的絲綢錦緞、和田的馬鞍苫布、吐魯番的葡萄乾和棉花、日本進口的火柴、香煙和清潔用品、西安的調味品和天津衛的瓷器
趙傳薪眼前一亮,覺得這可比蘭州城要方便的多。
就購物而言,這裏更合理,更集中。
但一摸兜,擦,票子不太足。
讓李光宗向紐約那頭要為尼古拉·特斯拉準備的經費還沒到賬。
開客棧守的仨瓜倆棗不足以支撐趙傳薪大手大腳。
他很想零元購,可聽王改名說,西北地區的苛捐雜稅太嚴重,趙傳薪痛快了,怕是最後擔子都要加在當地百姓肩上。
本來就窮,不堪重負下,說不得要死很多人。
他買了點香煙,這個不能斷,至於雪茄已經很久沒抽了。
絲綢錦緞什麼的,中看不中用。
倒是棉花,他想再添幾床棉被。
穀子、小麥、青稞、豌豆等糧種,他買了些裝進了一個口袋科技當中。
涼州當地還生產紙張,一種叫馬糞紙,一種叫茅綢紙。
第679章 道長,我是莫理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