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說話做事更直白些。
但你要說他們沒心眼,那純屬扯淡。
車和札和勝福明顯更有心機些,車和札有點鬼頭鬼腦,勝福則是聰明相下長了一臉抹不開的肉,容易被裹挾的樣子。
吃飯就在院子裏擺桌。
沒什麼特別的,一盆雞蛋炒飯,一盆涼拌白菜鹹菜,一大盆起了奶皮的奶茶。
勝福有些侷促的說:「趙知府生活樸素,飯菜如此簡單。」
趙傳薪給徒弟和麗貝卡·萊維拿勺子舀了一碗奶茶說:「地主家糧雖然多,但沒有一粒是多餘的。」
「」
車和札總覺得趙傳薪話裏有話。
等全部落座,盛好了飯。
趙傳薪先端碗開吃,其餘人才動筷。
趙傳薪說:「今天任務很重,看見我身邊這位女士了嗎?她今後將是咱們臚濱府的會計所總辦,負責稅收。你們帶來的筆帖式和領催,誰懂得算數,以前做過類似工作,分配給麗貝卡幹活。」
不但是五人,就連姚佳、胡大和胡二都吃了一驚。
麗貝卡·萊維有些赧顏,微微低頭。
趙傳薪見狀,不滿的拍拍桌子:「麗貝卡,不要低頭。總辦要有總辦的樣子,否則如何服眾?」
布隆阿有點死心眼,心裏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趙知府,女子如何做官?沒有先例啊?朝廷也」
「什麼朝廷不朝廷的,我趙傳薪想做的任何事都是先例,誰也管不着。」
布隆阿被懟,卻沒脾氣。
主要是趙傳薪先聲奪人,將沙俄軍隊殺的血流成河,將這五位給嚇到了。
試問連毛子都怕他,他們又有什麼能耐呢?
趙傳薪繼續道:「我有言在先,你們的人,誰要是不服管教,伱們管不了,我就替你們教他們做人。」
「不敢不敢」幾人趕忙表態。
「此外,今日,我等帶人去甘珠爾廟,重新開廟會集市,交易同時收稅。此乃大事,除了守家的人外全體出動,先把集市度過再開展其它業務。」
此言一出,除了姚佳外,眾人又是一驚。
稅收可是大事。
本來是兵備道負責,五翼總管派人去收。
趙傳薪卻攬了下來,那麼很顯然,趙傳薪收的稅也肯定不會如數交給兵備道就是了。
張壽增欲言又止,最後也沒說啥。
實在是趙傳薪太獨斷專權了,不容人置喙。
勝福尤其為難:「趙知府,此事不應通知宋大人嗎?」
「通知什麼?今後一切事物,全部交由臚濱府負責。」趙傳薪桌子敲的叮咣響,很有領導派頭:「另外,還有一事通知你們,我看卷宗上記錄,五翼兵丁,除了俸餉外有不交稅的優待?」
幾個總管心裏咯噔一下。
有種不好的預感。
車和札目光閃爍,不得不提醒趙傳薪:「知府大人,五翼兵弁,雖不交稅,俸餉卻也只有半額,半額即足額,這是成例。」
趙傳薪扒拉一大口飯,咽下去後淡淡道:「今後,足額就是足額,沒有半額一說。除此外,每年年節,另有優待。咱們這裏直接免徭役,但稅賦,今後無論何人該交都要交,一分不能少!」
幾個人開始扭身子,坐立難安的樣子。
本來挺好吃的蛋炒飯,也味同嚼蠟。
兵弁也就罷了,那他們呢?
他們可是大戶。
趙傳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們:「是賺是虧,眼下你們先別急着下定論。我說過,我的兵,可以戰死,不能餓死。爾等以往常年受漢人官吏欺壓之苦,新政實施,又是全部由漢人掌權。除了大肆放墾,還有俄民佔地,俄兵欺行霸市。現在,我將權力交還爾等,平衡蒙漢矛盾,至於俄民俄兵,呵呵,他們占的每一樣都要吐出來。你們不但也要交稅,且今後不得隨意盤剝,所有稅賦,只能交由臚濱府會計所來收。我怎麼定,就怎麼收。」
車和札已經放下了筷子,眉目間全是焦急,頻頻給其餘人打眼色,想要抱團抵制。
趙傳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