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孫公武和黃興、雙喜看了報紙。
孫公武倒吸涼氣:「這未免神乎其神!」
黃興反覆看報紙:「那英國記者,不會是被趙炭工買通了吧?冬雷震震夏雨雪,實在誇張了些。」
雙喜氣憤道:「這不都寫着麼,騙人有啥意思?俺們鹿崗鎮出來的沒有孬種,你們咋就不信呢?傳薪輸了你們就信了?」
孫公武拍拍雙喜結實的臂膀說:「不是不信,只是,只是,不可置信。」
黃興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事,他目光灼灼看着孫公武說:「萬一是真的,那趙炭工掌握了海拉爾地區的兵馬和財富,那」
孫公武立刻懂了。
打秋風,埋釘子。
都是慣用的老伎倆了。
他說:「立刻聯繫人,想辦法聯繫上趙炭工。」
索倫部,趙傳薪整理自己的大衣和圍巾,帶着一群衛隊出門。
勝福和巴當阿見了瞪大眼睛。
趙傳薪和衛隊的行頭都是剛換的。
趙傳薪外面罩着灰斧棉大衣,裏面是羊毛大衣、真絲羊絨混紡西裝、襯衫,腳上蹬着切爾西。
身後的九人衛隊,外面是灰斧大衣,裏面卻沒有大衣,直接穿西裝。
區別是趙傳薪披着棉大衣,其餘人卻套上了袖子,方便隨時戰鬥。
他們的腰上可都別着馬牌擼子呢,那是從鹿崗鎮購入的一批「貨」。
勝福和巴當阿說不出來心裏的感覺。
要是讓趙傳薪形容,趙傳薪肯定會告訴他們——這就叫逼格。
一行人騎馬進入海拉爾,街旁百姓品頭論足指點江山。
「是灰斧軍。」
「他們打敗了俄人的哥薩克騎兵。」
「真威風!」
「咦,你看,他們帽子後面沒有辮子。」
「據說趙大人從來沒留過辮子。」
這九個精挑細選出來的護衛,統統剪斷了辮子,但不是光頭。
實際上很多人的陰陽頭,如果不經常修剪刮頭,看着就像是「狼尾」,前額是有頭髮的,看着像是毛寸。
把辮子一剃,那就妥妥是寸頭。
猥瑣感盡去,反而更添加精悍氣質。
趙傳薪對旁人議論充耳不聞,對指手畫腳視若無睹。
他身後九人護衛卻緊張的左顧右盼。
他們可不是做樣子,此時海拉爾魚龍混雜,要按概率來講,趙傳薪大張旗鼓上街被人行刺的概率想來要超過80%。
然而竟然一路無事的到了談判會場。
趙傳薪等人下馬,有等候多時的巡警接過韁繩幫忙栓好,不耽誤護衛工作。
會場入口,竟然有俄人想要搜身搜武器。
趙傳薪抬手一巴掌甩過去。
啪
「滾,我他媽想殺人用得着在這殺麼?狗一樣的東西。」
這人灰溜溜的退下。
趙傳薪走到會場門口,屬下給推開大門,先探頭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趙傳薪這才進入會場。
他將大衣脫了給接着的人,朝場中看了一眼。
沙俄那邊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再看旁觀席,五花八門的發色,直的,捲曲的頭髮都有,已經佔滿了各路記者。
最後,趙傳薪看向了中方代表,最上位者竟然是愛新覺羅·奕劻
次席他不認得
但吳祿貞站在那人背後,讓趙傳薪猜測那就是徐世昌。
宋小濂、黃仕福等人自然也來了。
這是趙傳薪和徐世昌第一次會面,卻是在清、俄兩國談判席上。
趙傳薪是最後一個到場的。
眾人都等着他呢。
吳祿貞看見趙傳薪神色有些激動。
當初他就知道此人定非池中之物,果然如此。
看看吧,他竟然不聲不響的擊敗了沙俄,竟然還要奪回失去的土地。
趙傳薪沒有急着落座,他掏出煙叼嘴裏,身後人急忙給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