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勃羅和弗朗西亞嘀咕完,回來,反問阿居雷·伊達:「你們說什麼呢?」
阿居雷·伊達抬頭看看萬里無雲的天,看看荒涼粗糲的山頭,看那些魔鬼一樣張牙舞爪的樹枝。
他莫名其妙來了一句:「隊長,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基督王保佑,希望此行能少死一些人。」
巴勃羅意有所指:「或許會死人,但不會太多。」
他還不知道阿居雷·伊達的嘴的威力。
在前方5里地外,騾子一行人埋伏在林間。
手下問:「老大,他們什麼時候到?」
騾子盯着前方的岔道說:「快了。」
「老大,能給我些龍舌蘭酒麼?喝完酒,我會感覺自己像那些該死的律師,將財產裝在腦子裏到處走。」
騾子回頭看了看樹上吊着的晃蕩、缺胳膊少腿的屍體,將酒壺遞給他,說:「人的一生太短,光做好一件事就已經很難。要不是在他媽的土匪這一行,耽誤了太多時間,或許我也能成為律師,而不是跟着你們這群嗜血殘忍的狗娘養的虛度光陰。」
「嘿嘿,嘿嘿,老大,你說起話來,像是個詩人。」
「哼,詩人現在告訴你,緊盯着左邊岔路,弗朗西亞和巴勃羅他們,一定是從左邊來。右邊的路是通往莫雷洛斯的,這時候不會有人出現。」
趙傳薪知道阿居雷·伊達在哪,但他不着急,騎着馬慢悠悠的走了一段路後覺得困了。
他在一處山坳低地的草場上,看到了兩個放羊的牧人。
他們正跪在地上祈禱,任憑羊自己低頭吃草。
當趙傳薪靠近,他們聽見馬蹄聲,抬頭看向趙傳薪。
其中一人皺眉,問:「你想加入我們一起祈禱嗎?」
趙傳薪聞言,在馬背上雙手合十,手裏還攥着一條紅珊瑚珠子和十字架的念珠,很有范。
他嘀咕說:「神啊,請讓我身強體壯,讓我長壽幾百歲,讓我暴富,讓我朋友別吃苦,但也不要比我富,讓與我作對的人統統去死,讓我頓頓美食美酒,讓我不以養傷身不以利累形」
兩人聽得懵逼,愕然抬頭:「這神是不會答應的。」
趙傳薪瞪大眼睛:「那我信他幹啥?」
「啊這」
趙傳薪翻身下馬:「正好,你們倆在這裏放牧,順便幫我看着馬和狗。回頭,我會給你們5雷亞爾的報酬。」
兩人對視,交換眼神,之後不約而同點頭:「可以。」
「放心好了,交給我們。」
趙傳薪笑了笑,將韁繩和一個袋子遞過去:「這是狗糧,泡了水給狗吃。」
他在山坳間一步三米遠,身體好像鴻毛般輕盈,不多時就在一棵樹後面不見了蹤影。
這兩人對視一眼,賊尅兮兮的說:「真是好馬。」
「他以為我們會在一處放牧麼?嘿嘿,白得了一匹好馬。」
吉娃娃似乎看出了他們的賊心,抬頭叫喚兩聲。
卻被人踢了一腳:「再叫踹死你。」
吉娃娃能分出個眉眼高低,趕忙閉嘴。
兩人趕着羊群,牽着馬,儘可能的遠走,讓那人找不到他們。
他們沒注意到,馬脖子上掛着個銅吊墜。
趙傳薪回去睡覺。
第二天照例去府衙上職辦公。
敲門聲響起,趙傳薪沉聲道:「進。」
崔鳳華進來,告訴趙傳薪:「大人,咨議局議會將於今日下午結束。」
趙傳薪眼睛一亮,手往下一抄,取出一份公文,蓋上印章:「這個交給張鶴岩,讓他照會日俄,譴責他們。」
崔鳳華納悶:什麼時候,大人也開始參與譴責這種低分局了?
崔鳳華問:「大人,用不用將近些日子,咨議局通過和否決的議案給伱整理一份?」
趙傳薪大手一揮:「不必。」
當張壽增收到趙傳薪的公文,立即擬文,致電日本外務省和沙俄駐清特命全權公使。
很多時候,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日本和沙俄幹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