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子這地主大灰狗一出,籠里幾隻狗登時安靜下來,都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大灰狗殺氣騰騰,背上隆起的肉塊使它看起來不像一隻狗,更像頭怪獸。
大灰狗也進了籠子,本來十分大的大鐵籠,一下子擠了五隻狗,顯得十分擁擠。
「小子,你的狗呢?」阿關身旁的小流氓推了阿關一把。阿關向前一撲,輕拍了拍外套,外套里亂動的東西撞了出來,在地上打了個滾,是牙仔。
不等阿關下令,牙仔已迫不及待往前頭的大鐵籠跑去,也進了籠子裏。
「你那只是狗嗎?」小流氓指着小虎爺牙仔狐疑怪叫起來。牙仔此時體型差不多就是小隻野狗大小,一身白毛底色,本來淡淡的灰色虎紋加深許多,接近黑色,白底黑紋十分利落。
「不是狗是什麼?」阿泰隨口說着,指着籠子裏那隻兇惡的大灰狗說:「你們的狗長得不是更奇怪!」
「全都到齊啦──」主持人興奮喊着,一聲令下,幾個男人抽回套索長竿,裏頭的狗沒了繩索拘束,開始走動起來。
小牙仔晃着,跳到婦人那隻發抖的大狼狗腳邊,拍打玩弄着那大郎狗的耳朵。
另一邊,上班族男人那隻小鬈毛率先發難,怪吼怪叫地往暴發戶的大黑狗懷中跳。大黑狗發出激烈吠聲,和小鬈毛纏鬥起來。
又一邊,王老闆那十一連勝的大黃狗哈利,撲上了鬥狗場子的大灰狗。只聽見一聲哀號,哈利頸子讓大灰狗咬住,大灰狗的下頷肌肉隆得嚇人,喀吱一聲已經咬碎了哈利的頸子。
「哇!這些狗鬼上身啦?」阿泰輕聲問着。
阿關搖搖頭,打量四周。「這地方有些房間傳出妖氣,他們不是用一般方法養狗,你在這邊看着牙仔,我四處走走。」
阿關說完,將白石寶塔交給阿泰,趁着圍觀賭客激動叫囂之際,往後頭退着。
大灰狗咬死了哈利,黃老闆一聲哀號,一晚上贏來的錢,又全輸了個精光。他不服氣地叫着,推着場子裏那些人,大聲抗議:「你們故意等我的狗連打了好幾場,沒力氣了,才派你們的狗出來,不公平吶!」
本來對王老闆好聲好氣的主持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一點也不理睬王老闆。身旁幾個跟班立時行動,打開了二樓窗戶,架起那大吼大叫的王老闆,將他扔下了樓,朝樓下喊着:「王老闆的『哈利』輸了!」
樓下街上起了騷動,押王老闆的狗贏的賭金,登時被鬥狗場子殺了,賭客們喊聲震天。那王老闆摔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腳骨都摔得斷了,哀號着逃了。
阿泰深深喘着氣,覺得有些頭昏。這市場、這鬥狗場、這些人,似乎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完全不可理喻。
大鐵籠子裏血花四濺,上班族男人的小鬈毛讓暴發戶大黑狗甩下了肩,轉身去追牙仔。牙仔搖着尾巴跑,跑到了大籠子邊,瞬間閃開。小鬈毛轟隆一聲撞在鐵籠子上,摔落下地,牙仔一記虎掌打在小鬈毛腦袋上,當場將它打暈在地。
鬥狗場子的大灰狗和暴發戶大黑狗對壘,瞬間分出了勝負。灰狗大口一張,那牙齒又粗又尖銳,一口咬下,竟咬去了暴發戶黑狗的半邊腦袋。
黑狗身子軟倒,立刻死了。
暴發戶嚎叫着,也發起脾氣,結果和那王老闆一樣,被扔出了窗。
「張先生的『大呆』輸了!陳先生的『瑪莉』也輸了!」場子主持人大聲喊着,外頭街上的賭客騷動更大,賭金全入了場子口袋。
鐵籠子左側和右側,是癱倒的兩條狗屍。小鬈毛還暈着,被牙仔從鐵籠子的縫隙推出了籠子外頭,這才張開了眼睛。凶烈的灰狗,眼睛殷紅如血,啃了啃兩個手下敗將的腦袋,很快又將目標轉移到大狼狗身上。大狼狗體型雖大,但性情和善,早被嚇得縮起身子發出嗚嗚聲,也不理睬背後主人的聲聲叫罵。
大灰狗扭了扭脖子,朝大狼狗走去。
牙仔身形靈巧,蹦到了大灰狗和狼狗中間。
大灰狗瞅着這一身銀亮白毛襯着黑色虎紋的小牙仔,張口狠狠咬來。牙仔靈巧閃到大灰狗側邊,舉起一雙虎掌,尖爪都蹦了出來,打拳擊似地照着大灰狗腦袋重重扒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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