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梔紅着一張臉,眼淚嘩一下流淌下來。
自從知道她的身世以後,她就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就算是周光義兩口子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那又如何?從小到大,他們對她比親生的還親,性格溫柔待人和善的媽媽,為了她都能撕破臉皮打到丁大花家裏。
俗話說生恩大於養恩,對她來說,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是多了張破岳這個舅舅和程向雨這個姐姐,她依然是周光義田心萍的女兒。
可莫名就感覺到委屈,一想到毫無印象的媽媽託孤之後自盡身亡,父親不知所蹤,她就心痛的厲害。
擔心父母心裏難過,她在家裏人面前,表現的滿不在乎,可是當着陸遠東的面,丁大花滿嘴噴糞說出來,她還是感到難堪感到傷心難過。
「哼,我就說這個周梔不是周家的閨女吧,看看她天天打東家罵西家的,一看就是個沒有教化的,野種就是野種!今天還跑到我家裏掄着鐵杴拍我,要不是我老腿跑的快,一鐵杴就能把我腦漿子拍出來!」
見周梔流着眼淚哭了,丁大花越發囂張了,兩隻手拍着大腿瘋狂叫喚。
「你給我閉嘴!」
周梔咬牙怒罵,起身就要衝過去干她,卻被陸遠東緊緊抱住了她。
「你聽話,這事,我們會處理的,你聽話回家去,好不好?」
陸遠東的聲音壓的極低,幾乎是貼在她的耳邊說着話。
不知道為何,看到周梔傷心落淚,他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戳了一下似的,生疼。
「她就是個野種,她是周家從外邊抱回來的孩子!當年周光義家老大丟了,抱回來一個梁明遠不算,又抱回來一個周梔,看她這幅虎勁,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臭水溝里撿回來的
「你再說一遍」
陸遠東把周梔護在身後,拎着拳頭一步步朝着丁大花走了過去。
丁大花嚇的打了個哆嗦。
了不得,面前這個黑臉大漢看上去比周光義還要高一些,一雙如同鐵錘般的拳頭在身邊晃蕩着,只要鐵錘落到她腦袋上,只怕她得頭破血流!
「是周梔,是周梔先打我的」
丁大花心虛,往後挪動了幾步,驚恐分辨一聲。
「你們幾個,哪個看到周梔動手了?」
陸遠東黑臉沉沉詢問一聲。
「沒有,是老婆子在罵周梔!」
「對,我們出來就看到老婆子在辱罵周梔!」
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口徑出奇的一致,畢竟丁大花在大院裏名聲爛的很,幾乎就沒有人願意跟她打交道。
人家周光義田心萍兩口子多好啊,司令員退下來絲毫沒有架子,跟鄰居相處的非常和諧,這個時候不替周梔說話,腦子有坑?
「你們能給我做個證?」
陸遠東繼續詢問。
「能!」
陸遠東一把抓着丁大花的衣襟拖着就往前走,他說要把丁大花送到派出所去,理由就是謾罵侮辱軍人家屬。
「周梔不是周家親生的女兒不錯,可周梔是現任石門區司令員張破岳的親外甥女,她是周家女兒的身份是受法律保護的,正兒八經的軍人子女,更何況周梔本來就是當過兵的!既然你非要罵,那就帶你去親自見證見證周梔的身份!」
陸遠東在周家同周光義周志遠說了一會話,惦記着工作上的事情,謝絕了兩口子的邀請,從周家出來之後,本來準備到外邊坐公交車回兵工廠的。
誰想到竟然正好碰到這事!
既然碰到了,自然要管了,於公他要保護軍人家屬,於私他跟周志遠周光義交情匪淺,哪能讓一個跋扈的老婆子把周梔欺負下了!
最讓他感到觸動的是,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竟然也有流眼淚的時候,她的眼神中滿是憤恨和屈辱和不甘。
要不是他趕過來,這丫頭手裏的鐵杴,還真能拍到了老婆子的身上!
老婆子挨打不冤枉,可孬好是一條命,如果周梔因為一個老婆子惹上人命官司,那可就不值當的了。
聽到陸遠東提到張破岳的名字,可是把聞訊跑出來的梁雲生爺倆嚇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