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子」不大,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穿着打扮符合這個年代的樸素,身上卻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態,用上一世的話說,身上有撩人的女人味。
她腳上穿着一雙打補丁的黃膠鞋,身邊放着一輛獨輪小車,小車上擺着大籮筐,籮筐里還有一塊豆腐。
賣豆腐的?豆腐西施?一口一個小遠叫着,遠房親戚?
就沖她背後攛掇着周志遠使壞,管她是遠房還是近親,姚寧靜就感覺她不是什麼好玩意。
「這是弟妹吧,我也是周家疃的,我剛剛知道小遠結婚的消息,都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們送賀禮」
白玉蓮肉眼可見的尷尬,抬頭看一眼姚寧靜,不自覺後退兩步。
姚寧靜身高一米六八比她高一個頭,加上她身上自帶一種咄咄逼人的氣質,無形中讓她感到有一股壓力。
「她是白玉蓮」
或許周志遠感到氣氛有些不對,跟着解釋一句。
「哧這名字好啊,人如其名」
姚寧靜抬頭哧哧笑着,盯着白玉蓮好一個打量。
她一眼就能察覺到這個叫做白玉蓮的女人,對周志遠絕對有着很深的情愫,她看向周志遠的眼神都像是拉絲。
或許是豆腐吃得多的緣故,皮膚細膩得很,同村里那群臉呈菜色的村民有着明顯的區別。
把她放在村里,也是村花級別的存在了。
長得好看又有做豆腐的手藝能夠賺錢,的確是好人一個。
可是她打周志遠的主意,這就有點噁心了。
畢竟現在,周志遠已經結婚了,是她男人。
覬覦有婦之夫,那就是品行有問題了。
「小遠,天也不早了,今晚還回去嗎,要不就到我那兒住下?」
白玉蓮眼裏充滿了期待。
「不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周志遠點點頭算是告別,提着袋子大步往前走。
「等等!」
白玉蓮急忙從籮筐里拿出一個鋁鐵盆,把豆腐筐里剩下的豆腐一股腦放到了盆子裏,硬往周志遠懷裏塞。
「拿回去吧,你最喜歡吃我的豆腐了。」
「噗嗤」
姚寧靜一個不忍壞笑出聲,這個叫做白玉蓮的女人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她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白玉蓮不知道她為什麼笑,不過她知道她定不懷好意,光看臉色就是一臉嘲諷,她這會心裏莫名發慌。
她慌忙推着獨輪車就往前走。
走出去幾步回頭一看,周志遠一手拎着尼龍袋子一手抱着盆子往前走,身邊的小媳婦背着手歪着腦袋搖頭晃腦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夕陽的餘暉灑在行走的兩個人的頭上身上,在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美得像是一幅油畫。
唉
她不禁常常嘆息,命這個東西,還真是自己左右不住的。
可不努力拼一把,誰又知道呢哪個能笑到最後?
「她喊你小遠?」
剛剛還撇着嘴巴嗤笑的姚寧靜,回去的路上眉頭皺得緊,一臉嚴肅地斜一眼身邊的男人,一邊走一邊踢着地上的小石頭。
周志遠有心提醒她腳上穿着新鞋子,踢石子會踢破了鞋子,看她緊繃的臉,嘴裏的話終究沒有出口。
她穿新皮鞋是真好看。
「嗯,從小她就這麼喊我。」
「從小?也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了?怪不得喊得如此親熱!你跟她談過對象?」
以前年代,早早把對象定下是常有的事情。
儘管周志遠家庭不像樣,可他自身優秀啊,有心的人家早早定了女婿也是有情可原。
這事還是得問清楚,不管他跟做豆腐的到底有什麼瓜葛,有她在,就必須斷乾淨了。
周志遠聽到這話身體一頓。
這事還真是解釋不清楚了。
白玉蓮十三歲那年跟着她娘嫁給了村裏的老光棍,村里老光棍喝醉了酒不是打就是罵,聽說還是個手腳不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