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遠快步走到炕頭前,伸出手輕輕試探一下她的額頭。
額頭冰涼,沒有發燒。
「多喝點開水。」
周志遠倒一杯白開水,挖一勺紅糖放進去,用筷子輕輕攪和一會,把紅糖水放到炕頭邊上。
這會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看一眼臉色蒼白捧着紅糖水發呆的姚寧靜,他小聲囑咐喝完水蓋着被子躺着休息。
「昨天晚上我就做噩夢,一直夢到一個無臉的紅衣女人,今天回來的路上,我迷糊的時候又看到了她了,不過她不敢靠前,一直在遠處飄,試圖衝到我跟前,你身上突然發出金光把她打跑了。」
周志遠伸出手想摸一把她掛着細密汗珠的額頭,最終還是停下。
他拿過一條毛巾給她,他不由搖頭笑笑。
又是紅衣無臉女人又是他身上散發金光,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聽恐怖故事。
「沒事,就是身體虛了出現的幻覺,歇歇就好。我一會下白麵條吃。」
一碗紅糖水下肚,身上的不適感消失過半,想着周志遠從進門就一直忙碌到現在沒有休息,她越發不好意思了。
罷了,就是做個噩夢而已,不管他就是。
她堅持下炕,一直躺着腦袋暈乎得更厲害,得起來活動活動。
從盛菜的籃子裏拿出一顆蔥一個土豆,洗乾淨了蔥切段土豆切絲,周志遠已經把鍋里的熱水盛到了暖瓶里,這會正在那兒灶膛那燒鍋。
「滋啦」
蔥花放到燒熱的花生油里爆鍋後,接着把切好的土豆絲放到鍋里快速翻炒,一個燒火一個看鍋,倒是默契得很。
「唉,入冬之後能吃的菜太少了,不是土豆就是白菜,都吃不到一點青菜。」
土豆麵條端到桌子上,等着麵條涼涼的功夫,姚寧靜找話題同周志遠閒聊。
畢竟有關紅衣無臉女人的事情實在是影響心情,得扯個話題把這個事情沖淡。
「嗯,等開春天暖和就能出一些菠菜,到時候我再到林子裏采一些蘑菇菌子,再耐心等等。」
周志遠還在鍋灶上忙碌,等濃郁的煎雞蛋香味傳出,姚寧靜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在煎雞蛋。
「二叔非要把家裏的雞蛋帶過來,二叔說你身子弱,得好好補補,以後一天一個雞蛋。」
「二叔說了,以後家裏的雞蛋都給你攢着。」
「那怎麼成,二叔身體也不好,他都不捨得吃的」
姚寧靜心裏暖烘烘的,這種毫無所圖一心為她好的感覺,實在是太感人了。
「嗯,二叔倔強得很,不答應二叔怕是不願意,咱們不白要,我一個月給二叔五塊錢。」
姚寧靜連連點頭。二叔撫養他長大,每個月孝敬他是應該的。
周志遠把兩個煎得兩面金黃的煎蛋端到姚寧靜跟前,姚寧靜用筷子夾起最上面那個就放到周志遠面前的麵條里。
「你要是不吃,我也不會吃的。」
姚寧靜故意正襟危坐在飯桌前,表示必須立刻看他把雞蛋吃下去。
周志遠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可以深入敵區可以截獲敵特情報可以徒手跟敵人肉搏,在他的印象當中,就好像沒有他不能解決的事情。
可他不能解決的事情現在就出現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面前這個陰晴不定的小媳婦。
「嗯?」
看周志遠端坐在飯桌前擰眉發呆不說話,姚寧靜故意拉臉從鼻子裏哼一聲。
周志遠急忙低頭三兩下把煎蛋扒拉到了嘴巴里,這才敢抬頭看看對面。
看她抿嘴竊笑小口小口吃着麵條,他忍不住咧嘴巴。
心裏喜悅得很。
她倒是越來越在乎他了。
「家裏還有那麼多的桂圓紅棗呢,一會我們去根雲嫂子家一趟吧,我過去問根雲嫂子問問織毛衣的事情,正好家裏有紅棗桂圓,給根雲嫂子送一些過去。」
身為婦女主任的蔡根雲是個能說會道心靈手巧的,剛結婚她跟周志遠打架鬧吵吵的時候,她沒有少操心幫着勸和。
前幾天又是送菜又是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