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個漫長的夜。
喬喬白天又是割稻又是直播,又是忙忙碌碌夜中睡得就尤其酣甜。
此刻,澹澹的月光灑落在窗前,他睡在碧綠如翡翠般的草蓆上,只覺得渾身清涼而不冰冷。
在這夏夜,空調都不用開,身上搭着小被子就舒舒服服的。
窗外有悠悠涼風襲來,寂靜山谷中偶爾傳來一聲不知名鳥叫,高大的圍牆將後山的一切煩惱遮擋住
他躺在那裏,肚皮輕微起伏着,跟床尾紙箱子裏那隻睡得越發圓胖綿軟的大田一樣,香甜到過分。
而就在此時,窗台的月光中突然生出了一抹陰影!
下一刻,有輕微扒拉紗窗的聲音響起,大田在箱子中艱難滾動着翻過了身,而後小心翼翼的扒住紙箱子,豆豆眼朝外看去——
然而什麼也沒看到。
它在紙箱中團團轉了兩圈,最後又往腮幫子裏填了兩把米粒,這才安安心心的睡了回去。
而此刻,紗窗的窗紗已經被扒出了一道口子,有灰撲撲且斑禿的身影鑽了進來,很快又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窗台下。
沒過多久,又是一道相同的身影。
前前後後,差不多有十來只!
他們在屋子裏沿着牆根,如老鼠一般神秘前行,隨後不約而同的將目標鎖定在那隻平平無奇的紙箱子中。
大田在睡夢中驟然驚醒!
它睜開眼睛一看,只見箱子上竟扒拉了一圈的灰毛松鼠!
「吱——!
!」
它發出了悽慘的叫聲,自以為驚天動地,但它只是只田鼠啊!
此刻,喬喬甚至呼吸都沒亂一下。
只見十來只灰毛松鼠盯着那箱子裏鋪着的厚厚一層米粒,眼神中除了幸福就是驚喜,二話不說便瘋狂的開始往腮幫子裏塞。
大田急的左奔右竄,吱吱叫聲不絕,可惜喬喬睡的卻是半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以至於這隻胖都都的田鼠,最終委屈的縮在了箱子角,只來得及含淚捂住了自己圓滾的腮幫子
第二天一大早,後山還沒完全雄壯起來的小公雞就格外稱職地亮起了嗓子。
喬喬一夜好夢,這會兒也幸福的在床上打了個滾。聽到樓下似乎有動靜,這才跟着起來。
習慣性的,他往箱子裏看了一眼——
「咦?」喬喬蹲了下來,好奇的扒開箱子左看右看:「大田,一整碗米,你一晚上全吃光了?!還是真的刨洞藏起來了?」
他緊張的在屋子裏左看右看,然而——這也吃的太乾淨了吧!
他拎着大田肥都都的身子,用手揪了揪,而後直接將它頭朝下抖了抖——
「噗噗噗——」
有三粒白生生的米粒被倒了出來,那是大田昨晚上在十幾隻松鼠的覬覦下拼死才護住的一點糧食。
然而喬喬卻不知道。
他只是拿手指又戳了戳大田的腮幫子,哈哈笑了起來:「大田,你好笨哦!又沒有人跟你搶,吃那麼多可別把肚子撐壞了。」
不過喬喬很快又給大田找到了理由:「你是不是還在長身體啊?那也吃的太多了吧,你看你胖的」
他說着,看大田仍舊毛髮油亮,身體柔軟,除了情緒不怎麼高之外(喬喬猜測這是因為吃撐了),其他一切都好。
他只好跟大人一般深沉的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貪吃呢?吃太多
可不好消化。今天就不餵你了。」
說着,扭頭就鑽進衛生間了。
大田一隻鼠縮在箱子裏,因為腮幫子實在太鼓,此刻只能發出極其微弱的——
「吱!」
澹澹一個音節,蘊藏了滿腹委屈。
大田的心酸無人得知。
倒是第二天,老宋家又忙了起來。
喬喬照舊忙活着自己的工作,宋三成和宋有德則負責將昨天收的稻穀倒院子裏晾曬着——
在宋檀的記憶中,這是個很輕鬆的活,只需要一邊玩着自己的,一邊盯着稻穀,然後隔一陣子用鐵揪或者赤着腳走動,把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