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闆如今在老宋家待了一段時間,自己每天認認真真教徒弟,順帶給工地上做飯。
等飯一做好,自己卻跑到宋檀家去吃了。
再加上跟着喬喬等人耳濡目染,說話也頗有幾分網絡氣息。【打臉】兩個字就用得嫻熟極了。
這話一說,七表爺很難不心動。
當年那白眼狼的一通折騰,他憋的火壓心上,還要被人家誤解幾乎都抬不起頭來,最後氣得大病一場,半條命都快沒了。
要不是老婆子在家支應着,那真是有沒有命還兩碼事呢!
如今再次想來,雖說往日的仇恨已然不清晰。可對方要是過得好,他確實心裏不舒坦。
這麼一琢磨
他終於鬆了口:「你們老闆要是不嫌麻煩,我倒是可以跟檀檀說說。」
「說什麼?」
宋檀好奇的走過來,一邊瞅瞅辛君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知道的曉得你是回家當少東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下礦了。」
辛君四爪攤開,坐在村里常見的靠背椅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屋檐:
「只比下礦好一點點。」
那是身子腦子全用上了,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他根本想不通:「家裏這麼忙,我不在家的時候,我媽是怎麼支應下來的?」
恰逢烏蘭走進來,滿不在乎道:「你們小年輕人還是沒吃過苦。我們原先雙搶割稻的時候,什麼扛不下來?再說了,你媽那是掙錢。掙錢的活兒哪有累的!就算累,那也是身子累,心裏美!」
辛君:
他渾身一顫:「太可怕了。」
而後又趕緊抹了把臉,向來禮儀周到的人都沒精神跟大伙兒打個招呼,只含糊說道:
「我先去洗把臉睡一覺,回家這一個月,一個囫圇覺都沒有睡好。」
烏蘭說歸說,可辛君帶喬喬盡心盡力的,她也把他當自家人。如今看人憔悴成這個樣子,趕緊又催他:
「那還在這傻坐着幹什麼?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夜裏我叫七表爺給你留碗飯,你餓了自己進廚房來吃,晚飯就不特意叫你了。」
這點烏蘭還是很體貼年輕人的,但同時,張燕平也深陷水深火熱當中。
他媽媽烏芳作為家裏的大姐,那是比烏蘭還要勤快的存在。
白天隔三差五上樓給張燕平送吃的喝的,水果飲料,唯恐孩子不好好學習。
晚上看見的房間亮燈就來敲敲門。
張燕平白天對着枯燥的公考資料失去靈魂,簡直夢回高三。晚上摸出手機來報復性玩樂,第二天理所當然就會晚起。
而他稱職又疼愛兒子的媽媽就會在同時敲門,喊他吃飯。
甭管張燕平怎麼囑咐說不吃早飯,或者是不要叫他讓他睡得自然醒在烏芳這裏都是不成立的。
她只會擔心兒子的胃別餓壞了。
此刻,張燕平一覺醒來,趁着他媽還沒進屋,趕緊刷了刷手機,卻發現辛君竟然發了張車站的照片!
配文是【來上班了】
好傢夥!都是難兄難弟,怎麼這個人就回來了,他老張卻還在受苦?!
張燕平一咕嚕爬了起來,呆坐在床上,神色沉沉。
而這時烏芳又一次來敲門了:
「燕平,來吃早飯了,別睡了。」
不必問,張燕平也知道辛君找的是什麼理由。
可他媽天高皇帝遠,不知道這邊什麼情況,謊話還好糊弄。那自己這邊卻是親姨媽!
到底該扯個什麼謊才能自由啊!
只這麼多思索兩秒,烏芳又一次敲門了:
「燕平,趕緊的,早點吃飯消化消化,省得待會看書的時候犯困。」
張燕平豁然站起!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忍耐了。
他媽對鐵飯碗執念深深,不管他怎麼都不肯放。平日裏再多放縱,在這一點上都毫不動搖。
因此,張燕平也破釜沉舟,這會兒三兩下收拾了換洗衣服,包一背就打開門,叫剛準備好早飯的烏芳嚇了一跳:
684.張燕平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