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們的病症已經完全消失,而在這幾天裏,你們的傳染性顯然也消失不見。」
藍恩看着陶罐中,在摻入了一家四口的血液後顏色不變的液體,站起身來宣佈治療已經結束。
不得不說,科學的進步仰賴於一個龐大體系的層層配合,但是魔法與鍊金術則依舊是一個天才就能引領時代乃至超越時代的技術。
在用鍊金術做出來強化免疫力的藥劑後,藍恩在這幾天時間裏又做出來了鍊金術版的抗原測試罐。
祭祀和他的兩個護衛露出了虔誠而釋然的微笑。
而那免於被殺的一家四口則開始大笑、大哭,並且互相擁抱,釋放他們遭遇大難僥倖不死的壓力。
「我們會為您塑造雕像!用最好的石料修到與山巔平齊!」
祭祀朝着藍恩大聲承諾。
「我們是否能留下您神奇的罐子?這將在以後可能的瘟疫上起作用!」
「想留就留吧,它不怎麼珍貴。」藍恩無所謂的說着,同時開始在屋子裏收拾自己為數不多的生活用品,準備離開。
「但我要說清楚,這罐子只能辨別這種瘟疫,而對其他瘟疫無效,你就當我神力有限好了。」
藍恩沒有給祭祀講『抗原』『抗體』之類的知識,而是秉持着實用化原則,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告訴他。
愛琴海的陽光充沛而熱烈,這片被火焰席捲過的焦土也已經重新冒出了綠芽。
就跟神話傳說里一樣,當地的凡人們抱着遺留的『神器』送別拯救災難的英雄。
「以後會有您的傳說嗎,先生?」
曼妥思在藍恩的腦內饒有興致的詢問。
藍恩則表現得非常無所謂。
「神話傳說這東西不都是幾百年就變個樣兒?哪有那麼多篇幅留給我?這只是一場席捲個小村子的瘟疫,我也只是個救了僅僅七條命的過路人。」
不過說到這裏,獵魔人的眉頭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皺了起來。
這倒不是因為他對日後自己的作為可能會被遺忘的不滿,而是出於另外的考量。
「但是按照我們的估計,這個村子的瘟疫,真的就只是會出現在這個村子嗎?」
藍恩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斑疹傷寒是一類主要由老鼠和老鼠身上的蟲子傳播的疾病。
在祭祀們焚燒整個卡烏索斯的時候,他們可沒能力把那些因為火災而逃跑的老鼠、家畜、家禽給一個不漏的全殺掉。
希臘世界是個嚴重依賴於海洋運輸的文明圈,藍恩和祭祀們果斷而高效的行動,可能頂多也就是拯救了凱法隆尼亞這一個島嶼而已。
那些爬上船的老鼠和虱子,誰能說得清它們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呢?
「伱不該為這些事煩心,先生。這就是在文明的演進中,人類與瘟疫對抗的常態。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醫學都是靠死人死出來的經驗科學。」
曼妥思冷靜的分析着,讓藍恩也暫時放下了心裏的膈應。
自己插手了瘟疫的傳播,卻沒法完美的遏制它,這讓藍恩感到一種不爽的挫敗感。
隨着腳步的行進,卡烏索斯的一片焦土漸漸被獵魔人甩在身後。
他重新來到了那塊被他立起來的石碑旁邊。
也許是遠遠看去,卡烏索斯的慘狀就震懾了所有想要前來的人,也許是他的石碑上的『瘟疫』字眼。
反正在藍恩治療瘟疫的這幾天,整個村子沒有任何人來過。
「嘭」的一聲,藍恩推倒了石碑,然後拔出湖女之劍將上面的字跡刮花。算是為自己的治療,還有卡烏索斯的瘟疫畫上句號。
而在做完這一切後,獵魔人正準備去找福柏有個交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女人的哭聲。
也許是有親友在卡烏索斯,就跟福柏一樣?
藍恩在心裏猜測着。
他準備過去看看。
循着聲音走過去,藍恩在通往卡烏索斯的小路上看見了一個匍匐跪地的斗篷人。
她跪在卡烏索斯與外界的分界線上,面前是一片焦土和陰霾,而身後則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