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菲迪亞斯?」
泥牆之後的藍恩輕鬆地問着。
而一牆之隔的雕刻家則稍微還有點驚魂未定。
「沒、我沒事。」
「謝謝,謝謝!宙斯在上啊,要是沒有你們,我今天肯定就要死了!」
「注意點,夥計。按照現在雅典的風氣,你應該感謝阿波羅。」
藍恩用開着玩笑的語氣提醒着。
「對、對,阿波羅!感謝預言與預見之神!」
菲迪亞斯舌頭都快打結地說着。
泥牆後面傳來拖動沉重肉體的聲音,菲迪亞斯那屬於卓越藝術家的聯想能力,讓他好像親眼看見了藍恩處理屍體的動作一樣。
而還在一樓大廳的卡珊德拉,則緩緩鬆開了弓弦,重新將長弓收在背後。
「看來蘇格拉底說的很對。」
藍恩一邊拖拽着被自己幹掉的幾個神教守衛屍體,一邊說着。
為了防止瘟疫傷害到菲迪亞斯,他不準備越過這堵牆跟他面對面說話了。
「現在因為雅典城裏的混亂,什麼人都想趁亂把自己想幹的事情給幹了。」
也就是俗話說的:渾水好摸魚。
菲迪亞斯知道藍恩這是在提醒自己,但他只能蜷縮在牆後苦笑一聲。
「誰說不是呢?要是局勢穩定,我每隔幾天都會往伯利克里的宅邸里參加宴會,露個臉。這些神教守衛也沒膽子光明正大的過來殺我.呵,瘟疫真是一張上好的遮羞布。」
「現在雅典城裏的富人也死了不少,盜賊土匪們趁着這個機會闖了不少空門。還有專門搶死人錢的辯護者,發起了不少對死去富豪的訴訟。」
「蘇格拉底曾跟我很有預見性地說:那些土匪盜賊拿了死人的錢也不會好好生活,因為瘟疫讓人們心慌意亂,誰都不知道誰能活到第二天,所以他們將肆意花銷、揮霍。把每一天都當成是自己的死期那樣過。」
「還有什麼人,能比覺得自己就要死了的人更肆無忌憚呢?」
「而如果像這樣肆無忌憚的人太多」藍恩沉聲補充道,「那秩序就完蛋了。」
「誰說不是呢?」菲迪亞斯苦笑着,「難怪蘇格拉底一直很懷念跟你談話的日子,你們兩個說的話大差不差。」
藍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他討厭蘇格拉底,那個放蕩不羈又超凡睿智的胖子,跟他談話的時候還挺有意思。
只不過經常聞着味跑過來的阿爾西比亞迪斯就有點讓人受不了了。
「換個話題。」藍恩另起了個頭,「你現在學會在瘟疫期間不跟他人接觸了,這決策很對,是誰告訴你的?」
一邊說着,藍恩一邊把神教守衛的屍體順着樓梯都給扔到了一層,拍了拍手。
「哦,你說這法子?」
說到這兒,菲迪亞斯起了勁。畢竟這方法確實讓他自瘟疫爆發以來就沒怎麼難受過,所以他現在十分信任這個方法。
「這是一個來自馬其頓的醫生教給我的,伯利克里請他來治療雅典。但很可惜,相比於這醫生,更多的人還是希望能去神像前祈禱。」
「馬其頓的醫生?」
卡珊德拉在下面突然疑惑的詢問。
藍恩一邊腳步輕快的往下走,一邊奇怪的問。
「聽這話你認識這醫生?」
卡珊德拉挑着眉頭:「他是不是叫希波克拉底?」
「哦,卡珊德拉!伱也認識他?」
菲迪亞斯驚喜的說。
「當然。當初蘇格拉底讓我去阿爾戈利斯找醫神的神官去詢問我母親的蹤跡,他特別提到了這個人。」
卡珊德拉點着頭,看樣子不管是對蘇格拉底還是希波克拉底,她的印象都不錯。
「他也確實是個好醫生,相比於神殿裏那些只會上貢的神官有用多了。」
「謝謝了,菲迪亞斯。我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藍恩這時已經又走到了卡珊德拉身邊,抬着頭對二樓走廊上的雕刻家說着。
「你最好另外找個地方住着,你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