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狀元郎名為陸棲元,聞言恭敬回道:「管大人是個清官。」
容蒼聲音平靜,不辨喜怒:「他有什麼喜好?」
殿上大臣們都有些迷惘,不明白皇上所問為何。
難道是藉由學子的嘴了解當地官員?
可是從地方上考上京的學子過五關斬六將,能順利通過當地鄉試抵達京城,一定離不開當地官員的支持——若當地主考官公正,則學子憑着真才實學上榜,他會實話實說,認可官員的口碑。
若官員徇私舞弊,助他考到京城,他為了自己的功名也只能說好話。
哪個學子會在殿上控訴他們的父母官?
皇上問這些不是白問嗎?
陸棲元表情似乎有些懵,但他只沉默了一會兒,便回道:「回稟皇上,管大人沒什麼特別的喜好,他為官公正,鐵面無私——」
「你年前秋試時,主考官是哪幾位?」
陸棲元臉色一僵:「皇上,草民草民」
「來人。」容蒼冷冷命令,「把他的腰牌和通關文牒拿過來,人押下去。」
「皇上,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
冤枉什麼,為什麼冤枉?
大臣和學子們皆是一臉茫然,不過被押下去的陸棲元心裏定是一清二楚。
新科探花和榜眼都有些不安,跪在殿上不敢說話,神色忐忑而彷徨,他們甚至不知道陸狀元被押下去的原因,心裏猜測,難道是他舞弊?
可殿試上的文章都是皇帝親自監考,若學識摻假,皇上又怎麼會欽點他為狀元?
大殿上一片安靜。
陸棲元很快被押了下去,沒人知道原因是什麼。
容蒼下令安排了探花和榜眼的職務,其他及第學子待命之後,開口叫上謝麟一起去勤政殿。
謝麟抵達勤政殿之前,心裏也在納悶陸棲元犯了什麼錯。
畢竟陸棲元的卷子他是看過的,春闈那場試卷跟殿試上寫的文章字跡一樣,文章出彩度相似,看起來並無奇怪之處。
然而當他跨進勤政殿,看到容蒼坐在龍椅上,難得一臉冰冷沉怒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這位天子少年時就常常喜怒不形於色,雖從來冷漠如霜,但毫無掩飾的怒意掛在臉上卻是極少的,那一定是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臣參見皇上。」謝麟恭敬行禮,「不知今日皇上生氣是為哪般?那位陸學子是冒名頂替,還是科場舞弊?」
如果是科場舞弊,遭殃的是主考官,但謝麟從他的卷子來看,舞弊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冒名頂替,那應該被追究的則是一路走來給他放行的官員,或者說,一路為他保駕護航的官員。
謝麟正在思索着可能性,卻聽容蒼開口:「刑部稍後好好審問一下這個人的來歷,若他嘴硬,不妨嚴刑逼供。」
謝麟心驚,對一個學子嚴刑逼供?
這可不像是容蒼一貫的風格啊。
「皇上。」謝麟拱手又行了個禮,「臣想知道這個學子古怪在何處?皇上為何對他起了疑心?臣若是派人審問,關鍵點應該放在何處?」
「若朕猜測不錯,他應該是來自南齊的學子,陸棲元不是他的名字,他是假用了陸棲元的身份。」容蒼聲音平靜,「這其中應該沒有官員為他護駕,而是他殺了進京趕考的陸棲元,頂替了他的身份。」
謝麟心頭震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皇上為何會這麼懷疑?」
陸棲元表現來看,完全沒出現可供懷疑的異常。
「他那張臉有古怪。」容蒼拿過案上奏摺,聲音淡漠,「你去好好審問就是,務必逼他說出冒名頂替的全過程,越詳細越好。」
謝麟領旨,卻並沒有立即離去。
想來想去,他總覺得想不通,想不通的事情他就想問清楚:「皇上——」
「年前朕讓欽天監測算了子曦的命格。」容蒼放下奏摺,抬眸看着謝麟,「他說子曦不是鳳命,而是女帝之命。」
謝麟心頭大驚,縱然他向來溫文爾雅,從容自若,這會兒也不由色變,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後宮廷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