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為幼子浪蕩,郡守夫人叫了兒子進屋,單獨訓斥他。
誰知葉兆春心中不忿母親管束,竟揮手將茶盞打落,落在了郡守夫人的胳膊上,當場燙起了一個大泡!
因怕郡守生氣責罰兒子,郡守夫人對誰都沒說,只說是自己燙傷的。
「您兒子的魂魄告訴我的。」
肖洛依說完,看郡守夫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說了一句:「您兒子說,他燙傷你以後,也常常想起這事,心中愧疚,卻不好意思開口認錯。」
「後來做了鬼,成天無所事事了,再想起從前,就更後悔了。若是當初他聽勸,能懂事些,不那麼莽撞,也不會傷了你。」
這話讓郡守夫人破防了,她雙手捂着臉,嗚咽出聲:「嗚嗚」
婆子嚇壞了!
「夫人?夫人」
肖洛依沒管他們,由得郡守夫人痛哭了一會兒,這才道:「我也是路上偶然遇到,他說讓我到秀山郡找一個人,再讓那人傳話給他母親。」
「我來以前沒想到他母親是郡守夫人。」
誰能想到鬼也會有所隱瞞呢?!
是剛剛看到了郡守夫人,從郡守夫人的面相上看出些端倪來,掐指一算,才知道因緣際會,竟然誤打誤撞遇上了。
婆子詫異地看了肖洛依一眼:「我家公子說是讓您找誰幫忙傳話?」
「屈金釗。」
婆子驚呼起來:「你說什麼?屈金釗?!」
「對,屈金釗。他說屈金釗是他的好兄弟。」
婆子「呸」了一聲:「什麼好兄弟?他那個好兄弟如今娶了他最喜歡的小姐,正新婚燕爾呢!」
「什麼?」肖洛依驚呼起來。
兩邊將信息一核對,在場幾人都驚呆了。
當初唆使葉兆春經常出去玩的人,就是屈金釗。
後來葉兆春跟着人跑去順安州,也是因為屈金釗說,那邊有個豪商販運了一批東海金珠到順安州。
因為金珠價值昂貴,被有權勢的順安州知府看上了,想讓豪商低價轉賣。
豪商不願意,也走不出去,就砸手裏了。
那豪商就托朋友傳話:只有家中有背景的人,才可能從他那裏買走這批金珠,同時保住他的性命。
當然,若是這批金珠能低價買到手中,轉手就能賺好幾萬兩銀子。
葉兆春想要跟爹娘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就真的信了屈金釗的話,拿了錢財去了順安州。
然後半路就被事先埋伏好的人給殺了。
而根據婆子所說,屈金釗在葉兆春離開沒多久,就突然說是做生意賺了大錢,然後就求娶了容色冠絕秀山郡的商戶家女兒,如今夫妻和順,同行同止,整個秀山郡都知道。
兩邊信息歸攏推測,顯然是屈金釗與人合夥,害死了葉兆春,謀奪了葉兆春想拿去買金珠的數萬兩銀子,又迎娶了葉兆春看上的美人。
弄死兄弟,成全自己!
狠人!
「嗚嗚!我的兒啊」
郡守夫人再次哭崩潰過去!
肖洛依無語地看着郡守夫人,再看看空無一人的郡守夫人身後。
那個地方,站着一個同樣哭到崩潰的鬼魂:葉兆春。
葉兆春原以為自己出事是意外,到死都還信任着屈金釗,只是後悔當初對娘的頂撞,心中覺得欠了娘親一個道歉,以至於心存執念沒有魂歸地府。
誰知回到秀山郡才知道,自己一直信任的人,竟然是要自己命的人!
眼瞎到這種地步,有什麼臉見鬼啊!
「嗚嗚嗚」
「咚咚咚!」
掌柜的來敲門,一臉驚恐之色:「夫人可是遇上了歹人?需要我去一趟郡守府衙門請人來嗎?」
這是哭得太大聲,把掌柜的嚇住了。
眾人:「」
郡守府三人這才停住,婆子一邊擦眼淚一邊尷尬道:「不必,我們這就走。」
先回郡守府。
「還請肖娘子先跟我們回郡守府可好?」郡守夫人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