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充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
熊午良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直闖景氏一族大臣的府邸!居然還敢當眾殺人!
雖然殺的僅僅是景氏的一個奴僕——對於大家族景氏來說,這樣的奴僕成千上萬,不算什麼值錢貨色。
但是眼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景氏的一條狗,也沒有放任羋良小兒將其宰了的道理!
「熊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景充滿頭白髮根根豎起,如同一隻發怒的老獅子:「這裏是王都!」
「你帶兵衝撞大臣府邸!」
「居然還敢殺我景氏的人。」
「你要造反嗎?」
拼了。
不管熊午良意欲何為,也不能如此縱容他在這裏撒野!
剛才那個老奴說得好——景氏的威嚴,不容侵犯!
大不了就讓熊午良一劍把我宰了,反正勞資這麼大歲數,也活不了多久了——而如果熊午良真敢碰自己,必定會觸動所有大貴族的底線!
連景充都敢殺,還有誰不能殺?
屆時必定人人自危。
那些鼠目寸光的老貴族們,會因為自己的死而重新警醒起來,聯手一起發難,殺羋良!
熊午良淡淡地瞥了景充一眼。
剛才那個奴僕——熊午良其實根本沒有和他較勁的心思。
這種不入流的貨色,還激怒不了曲陽侯。
不夠格。
不過既然他敢直呼自己的名諱,被護主心切的芍虎一劍宰了宰了也就宰了,又能如何?
三日之後,『推恩令』會遍傳天下。
老貴族們將會土崩瓦解。
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僕了,就算是一劍把老景充宰了,他的兒子們親戚們也會翹首以盼地等着分爵位、分田地、分家產。
「殺一個景氏的驕橫奴僕,在景國老的眼中便形同造反嗎?」熊午良咧嘴一笑,語氣中滿是輕蔑。
「景部弄權,搬弄是非,禍亂王都。」
「今日,本侯便要嚴明法度!」
幾句話,引得聞訊而來的圍觀群眾們哄嗡一聲。
所有圍觀的平民都興奮又緊張地瞪大了眼睛!
握草!
這是要火星撞地球了!
景部是誰?那是郢都司寇令、實打實的大臣。
更是景氏一族的核心人物之一、景國老景充的親生兒子。
熊午良要教訓景部,景充能答應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景充不答應,便是景氏不答應——如今景氏昭氏已經是鐵板一片,而屈氏也態度曖昧景氏不答應,便是楚國的老貴族們集體不答應!
面對這股勢力,任憑熊午良是條強龍,也要退避三舍!
「曲陽侯要殺景部?」有人興奮地張望着,緊張地竊竊私語:「我剛剛才到,剛才發生甚麼事了?」
「誰敢殺景部?人家景充可就在一旁看着呢!」
「若敢動景部老貴族們可不會答應呢。」
「這幫老貴族欺上瞞下、搜刮百姓我楚國地廣千里,地大物博——唯獨就是因為這幫蛀蟲,才遲遲不能大舉北上!」某熱血青年如是激憤道。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啦!」有個老者立刻低聲訓斥。
「可惜曲陽侯有心除賊,卻終究掰不過他們的手腕啊!」
「唉」
「曲陽侯高義!老貴族可恨!」
「老貴族們團結一致就是十個曲陽侯,也無可奈何啊」
司寇令府邸大門洞開,短暫的磨蹭間,裏面便傳出一聲渾厚的男音:「放肆!誰敢闖我府邸!」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臉色微黑,有一雙濃重的黑眉,臉龐方方闊闊,身着黃色錦袍,手握一柄銅劍,大步流星地從府中出來。
此人身後,跟着幾十名司寇令下屬的衙役,以及景氏的僕役家奴。
「快看!正主來了!」人群哄嗡一聲,緊張又期待。
「這便是郢都司寇令!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