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千萬不甘,宋王偃也清楚——自己守不住了。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就算熊午良不玩『天火』那一套,軍心渙散的宋軍也守不住商丘了。
宋王偃仰天長嘆。
難道,寡人真的做錯了嗎?
本王的功業、野心……大宋的崢嶸霸業……
在熊午良的面前,灰飛煙滅……
宋王偃看向守城的士卒——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很多人都是城中臨時抓來充數的壯丁,不難想像,在兇悍的楚軍面前,這些守城的『宋軍』將會一觸即潰。
宋王偃目光所至,城頭上的軍卒一個個皆低下了頭,不敢與前者對視。
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嚇破了膽,根本沒有作戰的勇氣了。
說實話,他們很盼着宋王偃能夠『開城投降』。
熊午良的『天火』,實在太可怖了!
據說連石頭都能燒成灰——若這把火當真燒到了商丘,那麼所有人都將灰飛煙滅!
都怪面前這位篤信武力的殘暴君主,非要搞那個什麼『射天鞭地』,結果引來了鬼神的憎惡,讓熊午良有了操控『天火』的能力!
話說宋王偃雖然殘暴不仁,但並不是煞筆。
他已經看出了軍卒們的畏戰。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強行命令他們死戰到底,這群士卒很有可能一擁而上,把自己綁了獻給熊午良,然後開城投降。
走投無路!
宋王偃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又重新睜開。
他對城外的勸降聲不置可否,大袖一揮,仍然一副強悍模樣:「回宮!」
……
熊午良所在的青銅軺車位於城南外正中處,被一萬嚴陣以待的曲陽新軍拱衛在中心。
鍾華、召滑與熊午良同乘一車。
新軍主將芍虎站在軺車前面,按劍而立。只等熊午良一聲令下,便要發兵奪城。
武賁則站在青銅軺車側面,時不時看向車上端坐的熊午良,眼裏滿是崇敬。
緊挨着軺車後面,偌大一面侯旗迎風招展,小黑手持劍盾,站在大旗下面。
此刻,楚軍士氣正盛。
熊午良雙眼微眯,手指輕輕在青銅軺車的扶手上叩動——宋國,今日必亡。
宋王偃,你刺殺本侯、傷我心腹大將、破壞齊南戰果……現在,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正當熊午良殺心旺盛的時候,鍾華突然伸手一指:「主君,快看!」
只見面前的商丘城中,突然冒出了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嗯?
怎麼回事?
這種關鍵時刻,也能走水?
難道是宋人使詐?
但楚軍已經兵臨城下,將商丘團團圍住,士氣、兵力也占絕對優勢……這時候還能使出什麼詐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陰謀詭計也沒什麼用了。
熊午良眉毛微微一挑,正要下令全軍猛攻商丘……
恰在此時,城門開了……
成列的宋軍士卒高舉雙手,從城門內魚貫而出。
這些士卒識趣地丟下了手中的兵器,乖巧地跪在城門外——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不止是守城的軍卒投降——很多早已對宋王偃的殘暴不仁失望至極的宋國文臣,甚至走在這些軍卒的前列。
芍虎興奮不已:「主君快看——宋人降了!」
熊午良輕輕舒了一口氣:「宋王偃何在?」
投降的宋國眾臣面面相覷,紛紛搖頭——顯然,他們並沒有爭取宋王偃的同意,而是私自打開了城門。
熊午良思忖片刻,揮了揮手:「派一個千人隊,進城打探情況。」
「若是爾等膽敢使詐,本侯就用全城性命為派出的千人隊陪葬。」
眾宋臣連道不敢,洪石頭千人隊再次一馬當先,挺身入城……
沒有任何懸念,宋人戰意已頹。
商丘的百姓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進城的楚軍,沒有半點兒抵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