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安元年五月初七。
寧國江南道。
平江城。
慧苑。
曾經它不叫慧苑,它叫商府。
兩年前商氏被抄家之後,這處巨大的宅子便空了出來。
霍傳名被李辰安任命為江南織造從廣陵城去了平江城之後,便住在了商府。
這地方極為奢華卻並不吉利,霍傳名便將商府的那塊匾額給摘了下來,取了慧苑這麼個名字。
當然,以他一個五品的江南織造並沒有資格擁有此處。
他僅僅是代管這個地方。
因為這個地方是作為皇帝行宮的存在!
這裏位於平江城的秀湖南岸,真正是出則繁華入則寧靜之所。
慧苑後花園就在秀湖邊。
夕陽映紅了秀湖水,晚風拂起了秀湖波。
李辰安坐在一處涼亭里,接過了鄭旺送來的一封信,仔細的看了看,笑道:
「他這個人啊,對人心與人性的洞察力與把握能力確實令人佩服!」
鄭旺清楚李辰安說的這個他,指的便是喬子桐。
但小心翼翼陪坐在一旁的霍傳名卻並不知道。
他有些驚詫。
因為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皇上才是真正能一眼看穿一個人的存在!
「這樣,」
「既然趙晗月信了他,接受了任命安胖子為神策軍大將軍這件事,就而今之越國的形勢卻有些複雜,」
「畢竟還有二十萬神策軍啊!」
「荒人抵達越國的兵力也已經達到了四萬之數可不能讓安胖子死在了越國的戰場上。」
「這樣,你派人傳我命令給程哲,他的炮兵營也訓練的有模有樣了,讓他帶着炮兵營去越國溜溜。」
「再命吳冕帶着那兩萬神武軍就在西顧城待命,等程哲的炮兵營抵達之後,保護炮兵營一同前往戰場」
「就這樣吧,至于越國過來的那些百姓,讓各地官府儘快給他們辦理好戶籍,儘快安置下去。」
「咱們寧國需要人!」
「需要很多很多的人!」
「告訴各地官府,所有入寧國的越人,一律視為寧人,絕不可對他們輕慢半分!」
鄭旺躬身一禮:
「臣,遵命!」
鄭旺告退,李辰安搖着一把摺扇躺在了一張躺椅上,望着秀湖裏正在盛開的荷花,過了許久忽的說了一句:
「霍傳名啊,」
霍傳名身子一震,連忙起身,躬身一禮:「皇上,臣在!」
「這兩年你將江南織造司經營的還算不錯,」
霍傳名心裏狂喜:「臣得皇上信任,當不辱使命!」
「嗯,是這樣,這些天我走訪了不少地方,去過許多的綢緞莊,也去過不少的作坊。」
「有私營的作坊,也有官營的作坊。」
「總的說來,官營的作坊在技術改良上,在生產的效率上,比起私營的作坊已經有了比較明顯的差距。」
這話一出,霍傳名嚇了一跳,以至於他的臉都唰的一下白了。
「皇上」
李辰安擺了擺手:「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能夠維持江南織造司的那些作坊至今沒有虧損還能有盈利,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但再過三五年可就不一定了!」
霍傳名連忙又躬身一禮:
「臣正在努力變革,臣一定會提高江南織造司下屬的那些作坊的效率!」
「朕不是這個意思,」
「」
「朕的意思是,商人們鬆開了束縛已久的手腳,擁有了平等的市場權力,他們的作坊生產力就會大大的提高!」
「但官府的作坊卻不一樣。」
「總之,無論你多麼努力,在市場的競爭中,官府的作坊都會漸漸被淘汰。」
「這裏面的原因很多,朕也懶得給你細說。」
「將所有官營的綢緞作坊都賣了吧!」
「趁着現在這些作坊還有點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