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微微點頭:「倒是放得開。不過……你也真玩得開,當時才多大,就跟書狂徒生兒子了?」
「不早吧……」陸輕侯有點奇怪:「張狂大我十歲,我們有小巴的時候我十九,她二十九,在我們家鄉,兩三個都有了,何況……」
他搖搖頭:「我家長輩為了防止項家,還虛報了年齡,希望項家會放過一個還不懂事的幼兒,其實,我只比書狂徒小五歲……」
江凡這才瞭然,「可惜,項家顯然想的是斬草除根,並沒打算放過你這個所謂的孩童。」
陸輕侯嘆息一聲:「蒼陵師尊保了我幾年,終於隨着我漸漸長大,項家不想容忍下去,我也只好投奔了夏國。」
「為什麼選擇夏?」江凡對此有些好奇。
「只有在夏,才能讓張狂看到我,看到我所思是對的,楚國於南蠻之地,不具備一統天下的條件,項臣縱然野心勃勃,可縱觀歷史,從無南蠻北疆可以長久佔據中原。」
江凡愣了下,這傢伙,還真有些見識啊。
「你認為,原因何在?」江凡瞬間起了探詢的心思。
「歸根結底,文化。」陸輕侯篤定一言。
「華族文化傳承已久,任何外來敵人雖然可短暫憑藉武力佔據上風,但在文化方面遠遠不足,雖然懂得打,但不懂得治,故難長久,遲早不是被驅逐,便是被同化。」
江凡心頭震驚,這種認識,真的應該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具備的?陸輕侯,了不起啊。
「所以你陸家忠於十八王之楚,便是因為他代表的是大周?」江凡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正是如此,先輩未必看到這些,但他們忠於大周,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就是在忠於文化傳承。至於我,談不上忠於誰,只是一直在被命運推着走罷了。」
江凡忽然眯眼:「不對……不對……」
陸輕侯眯眼看看他:「王爺……什麼不對?」
江凡手指輕輕叩着桌面:「你不對……你也許不是被命運推着走,而是在傳承先祖理念,故此,張儀選擇相對正統之夏,你也做了這個選擇。」
陸輕侯輕輕點頭:「不錯,雖然命運使然,但也出自本心。」
江凡目光有些深邃:「或者……還有什麼不對……」
「還有?」陸輕侯一愣:「我怎麼不知道?」
江凡搖搖頭:「算了,就當我亂想吧。你如今想不想知道你兒子的近況?」
他果斷轉換了話題。
陸輕侯倒是微微一陣出神,才笑道:「我都不知道,他才更安全。」
江凡讚許的點點頭:「好心思。但是……我可知道,你就不擔心?」
陸輕侯哈哈一陣大笑:「王爺若是以巴娃威脅陸某之人,便是在下看錯了,若是錯,就付出錯的代價,小巴死,或者我死,總有個解決方式。」
「大氣,通透。」江凡覺得,這一趟才更看清了這位布衣輕侯,他是真的布衣,卻也足夠輕視王侯,此人,有大格局,有大智慧。若說那雲秋陰毒詭譎,此人則可以稱足智多謀,慧達明練,更像一個堂堂正正的軍師。
「可以告訴你,知道小巴真正下落的,只有張宰輔本人,大可放心。」
陸輕侯拱了拱手:「多謝。」
江凡沉思一下,「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張儀試圖弄死小巴,這件事你知道嗎?」
陸輕侯雙眉一凝:「竟有此事?」
他神色不似偽作,看來是真不知道。師傅為什麼沒把這件事告訴他呢?
「十二年前,張儀在小巴身上做了手腳,應該是一種慢性毒,所以按理來說,他在幾年前就該身亡了。」
陸輕侯面上掠過一絲陰沉:「好個張儀!不過,看來我兒無恙,如何保下來的?」
江凡道:「巧遇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