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巧說出心中的話,一種悲傷漫遍全身,這是自己的父親,是素巧曾在過得不好的時候,期望父親能回來,能給自己安慰。愛字閣 www.aizige.com現在看來,父親就從沒有想過這些。
素巧的眼裏已經有淚,但素巧硬生生忍住了,還是看着鄺大人:「父親為何不回答我。」
「荒謬,我是你的父親,從你一生下來就是你的父親,哪裏有你不配做我的女兒這樣的話?」鄺大人拉下臉,對素巧呵斥。此時外面圍了許多人,那些議論,卻仿佛沒有傳進素巧的耳朵,素巧所能看見的,還是自己的父親。
「是啊,你是我的父親,從我一生下來,你就是我的父親,永遠不能改。」素巧的話中,含有無盡的傷悲。蘇度站在外面,看着素巧,仿佛能看到她的傷悲,被父親放在家鄉長大的孩子,原本還能和母親相依為命,但母親也很快去世,在這世上,她有父親,有繼母,有鄺家那麼多的人都被稱為她的家人。卻是孤零零一人長大。
蘇度恨不得能擠到人群裏面,去到素巧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不要害怕。但蘇度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站在這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素巧,而且,自己永遠失去了這樣的資格。
周氏已經住進了尚書府,會從尚書府出嫁,會冠上自己的姓,別人提起她,會是蘇三奶奶,會是蘇大人的夫人。蘇度不能再想下去,要娶妻了,就要對
妻子很好很好。
鄺大人聽出女兒話中的傷悲,於是鄺大人沒有再說什麼,依舊看着女兒,而素巧已經笑了:「既然我不能不認父親,那我娘,也不能不認她的娘。」
鄺大人的手已經握成拳,果真,素巧的那些話,就在這裏等着自己,這到底是哪裏來的逆女,什麼都和自己對着幹。
「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鄺大人已經咬牙切齒了,素巧笑了:「我自然曉得我說的是什麼。」
說完,素巧高聲道:「我的母親,在我父親微時嫁給了他,那時候,父親不過是個秀才,而我的母親,她是個衙役的女兒。」
一個衙役的女兒,嫁給一個秀才,也算高攀了。眾人又議論起來,鄺大人往後退了一步:「好,你好,好得很。」
「父親和母親成親兩年後,生下了我,那時候父親得以拔貢,入京謀職。」素巧說着還偏頭看向鄺大人:「父親,我沒說錯吧?」
鄺大人拒絕回答,但他渾身的怒氣,已經讓眾人知道,這是事實。
於是有人議論起來:「說起來,這也算是門不當戶不對。」
「是啊,門不當戶不對,為何沒人問問,當初我父親為何欣然同意娶我母親?」素巧的話讓鄺大人再也壓制不住,他伸手就往素巧臉上打去:「住口。」
素巧沒有閃躲:「你是我的父親,你要打我,自然是天經地義的。」
父親責打女兒是天經地義的,那岳母責打女婿
呢?鄺大人愣了一下,萬老太太的拐棍已經打在鄺大人肩上:「這一棍,是為我閨女打的。」
鄺大人養尊處優多年,已經極少被這樣對待,萬老太太的手又重,他高聲地叫了起來:「你竟敢」
「父親責打女兒,是天經地義的。」素巧又重複了一遍,鄺大人曉得,自己的那點心思,全都被女兒看出來了,於是鄺大人盯着素巧:「你當如何。」
「父親不願意再認我的舅舅,我的外祖母,也算人之常情。畢竟母親去世多年。」
鄺大人在聽到母親去世的時候,心不由提的很緊,生怕素巧說出萬氏去世到底有幾年的話,聽到多年這兩個字,鄺大人的心這才放下。
接着素巧就道:「畢竟父親您已經續娶,此時妻賢子孝,那邊的門第也高,不願意出身寒微的人和門第高的人家論親戚,也是常理。」
素巧左一個人之常情,右一個常理,聽起來是為了鄺大人開脫,實質卻是在句句罵鄺大人小人。
鄺大人的臉漲紅:「你可曉得」
「我曉得,我是父親的女兒,我也曉得,我是母親的女兒。父親不願意認我的舅舅為妻舅,不願認我的外祖母為岳母。指認他們冒認官親,這些,都可以。」素巧說一句,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