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屠夫殺了泥水匠人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全城。筆神閣 bishenge.com杜婆子聽到這個消息,把心放到了肚子裏,等劉大牛一回來,杜婆子就對兒子說:「銀子呢?」
「什麼銀子?」劉大牛裝作不曉得,杜婆子拍兒子幾下:「少在我面前裝憨,自然是那二十兩銀子的懸賞。」
「娘,那銀子,是鄺娘子說要給的,那我總要等到衙門那邊確定了,才好去討賞銀。」劉大牛笑嘻嘻地說着,杜婆子瞪他一眼:「你可別打別的主意。」
「娘,我哪裏能打別的主意了?」劉大牛叫起屈來,杜婆子擰着他的耳朵:「我等着拿了這些銀子,要再給你說一門親事。」
劉大牛的媳婦幾個月前,生孩子時候沒了,新生的孩子只活了幾天也跟着沒了。劉大牛聽到自己的娘這樣說,就哦了一聲:「娶媳婦娶媳婦,娘啊,這回,你可別讓人家懷着要生產了,還要跟着你下地。」
「你這說的什麼屁話?我們家靠着幾畝地種的菜過日子,她不跟着我下地,哪裏有銀子?」杜婆子的眉又豎起來,劉大牛的唇張了張,想辯解幾句又不曉得該怎樣辯解,杜婆子在那美滋滋地算起來,該怎樣去拿着賞銀,想着,杜婆子就坐不住了:「明兒去城裏送菜,我再去尋尋媒婆。」
「這媒婆就是上回被鄺娘子趕出來的吧?」劉大牛不過順口一問,杜婆子就又瞪着兒子:「你總是來問這些無關緊
要的事兒,這媒婆說的媒,那可很好。」
「是,是!」劉大牛嘆了口氣,就好奇地問:「娘,怎麼你就曉得陳大哥,不,那個死囚,殺了人?」
「我猜的,好端端的,他怎麼就突然崴了腳,那自然是做了虧心事。」杜婆子一口咬定,劉大牛也只想着自己的銀子,自己的媳婦,因此劉大牛沒有再說話。
杜婆子第二天送菜到尚書府,尚書府接菜的管家娘子見了杜婆子,面上就露出一個笑:「恭喜恭喜。」
杜婆子不曉得這人怎麼會這樣問,忙陪着笑臉:「這是為什麼?」
「既拿了銀子,又把事兒丟出去,以後我們家太太定會重用你,這可不是要給你道喜?」管家娘子的話讓杜婆子又歡喜又不敢說什麼,只是帶着笑:「這也是太太栽培我,只是這事兒」
「這事兒你不用再問,橫豎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死了。」管家娘子拿腔拿調地說了這麼一句,杜婆子立即應是,哪裏還敢多問一句。
這邊送了菜,杜婆子也就去尋媒婆,聽到杜婆子還要再尋一房媳婦,媒婆就笑了:「你兒子也是娶了兩回的人了,要不索性把你侄女娶了,一個鰥夫,一個寡婦,正好湊在一對,你侄孫就做了你孫子,豈不一雙兩好!」
「放屁!」雖然知道是玩笑話,杜婆子還是拍了那媒婆一巴掌:「我兒子再怎麼說,人才還是好的,況且他表姐比他大了足足五
歲,我還要尋個小五歲的兒媳呢。」
「你也曉得我是在說玩笑話。」媒婆笑嘻嘻地說着,就拿出幾個姑娘的庚帖,在那和杜婆子說起來,杜婆子看了看庚帖,也就選了幾個,等着媒婆各自去說親。
這邊事完,杜婆子記掛着素巧的那二十兩賞銀,索性又往素巧那邊來,剛走到宅子邊上,就看到吳嬤嬤開門走出來,杜婆子急忙上前攔住吳嬤嬤:「嬸子。」
「是你啊,怎麼這會兒過來?」吳嬤嬤笑着打聲招呼,杜婆子陪着笑:「這會兒來呢,有兩件事,一件呢,是往這邊送菜的事兒,另一件呢,」杜婆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這會兒,外面都在傳,說真兇是那個陳屠夫,也不瞞你們說,是我兒子帶着官府去的,這二十兩賞銀?」
吳嬤嬤笑了:「你來得巧,我們娘子方才還說這二十兩賞銀的事兒,還說,這誰帶官府去的,就把這二十兩銀子賞給他。」
「自然是我兒子!」杜婆子想着那二十兩賞銀就要來到自家手中,那聲音都大了許多,吳嬤嬤也就領着杜婆子往裏面走:「既如此,就跟我去見娘子。」
素巧這會兒正在後院,瞧着小吳嫂子在那種菜,瞧見小吳嫂子在那種菜,杜婆子心裏先不高興了,但杜婆子強忍住了,只對素巧笑着道:「這邊都是貴人,怎麼還自己種起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