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渡江南來,幾人真是經綸手。
......
境界之差,往往如一道天塹,難以逾越。
照我看來,前來救駕的寂榮大師,雖沒有我的師傅那般深不可測,但至少也應該是一名上境武夫。
戰場之上,攻伐之間,能有一名上境武夫坐鎮,足可讓攻守易形。
只見寂榮大師越過前兩騎後,『啪』的一聲,清清脆脆的打了隨後而來一名官兵的耳括子,勢大力沉的手掌呼在那名騎卒臉上,登時叫他七竅流血,腦漿迸裂而亡。
乾淨利落解決掉三名先鋒騎兵,寂榮大師袖袍舞動,一個烏龍擺尾,直接低身掃向了後續一騎的馬腿。
人腿拌馬腿,乖乖,我長這麼大,頭一遭見到!
我險些兒失聲驚呼,在我的嫉妒驚駭之中,寂榮大師人腿無恙,折的居然是馬腿,一聲唳叫從馬上傳來,那名折了馬腿的騎卒落地而亡,這等剛硬腿功,好生生猛,只叫我拍案叫絕。
寂榮大師又一個剛勁的側身旋轉,繼續走馬擒敵,這修羅僧人雙手五指成鈎,動心起念之間,指尖金光閃現,他左右齊動,握住了攻來的兩柄彎刀刀背,利落折斷,縱身蹦起,雙手同擲,刀身直插兩名敵兵胸口。
說是慢那時快,僅僅喘息之間,已有六名秦卒命喪其手。
大秦虎狼之師,遇上寂榮大師,仿若一群沒了牙的豬狗,只能任由寂榮大師擺弄宰割。
寂榮大師不是鬥智炫巧、賭奇爭勝之徒,再見他深呼一氣,氣息又見剛猛,心念所動,雙臂大展橫截狂奔,秦軍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頓時被他的狂奔咆哮之聲掩蓋。
我躲在一旁緊握雙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見寂榮大師橫臂與秦軍對沖之間,成群的馬兒被其磕絆而倒,只落得人仰馬翻,不成陣法。
佛家有佛祖,有菩薩,看來,這位寂榮大師,是個金剛啊!
一輪衝刺過半,大多數秦兵座下戰馬被寂榮大師生撕活剝。
落地後的秦兵們,嗚嗚泱泱向寂榮大師架拳而來,試圖按住寂榮,將其定成活靶子,讓後續秦兵將其定點格殺。
我見狀啞然失笑:一個上境武夫,豈是你等三拳兩腳可以輕易拿捏的?
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正在場中的寂榮大師絲毫不懼,他雙肩一聳,轉身回首,單臂夾住四人,蓄滿能量的小臂肌肉雄起,一個梅花絞手,四名軍士腕折臂斷,倒地哀嚎不止,被後來的友軍戰馬踏成了肉泥,死不瞑目。
寂榮大師好像一架永遠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在小樹林裏縱橫馳騁,無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一輪。
一輪衝鋒之後,二百多人的騎軍僅剩不到一百,蕭瑟的樹林中,片片黃葉染成了紅色,血腥的刺鼻味道,蓋住了整個霜天。
持錘校尉原本輕鬆愜意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鎮定,若細細看,眼神里還有一絲驚恐。
這時,遠處那馬嘯之聲忽地拔高,負責搜刮村莊錢財的三百餘騎兵聽到喊殺聲,由副將匆忙帶來匯合,一時間,秦軍人馬又積累到四百餘人。
面對黑壓壓的秦軍,寂榮大師身淋赤紅,長眉滴血,性氣清冷,立地怒目,傲視敵軍。
當真是:修羅在世安天下,緣定三生誰敢攔!
持錘校尉人多勢眾,膽氣陡升,他晃身搶前,策馬陣前,朗聲問道,「老人可留姓名?」
寂榮豪橫說道,「無名之輩,不值一提!不過,佛講因果道講因緣,種了此因,當享此果!」
持錘校尉嘴角勾勒一絲冷笑,嘴唇輕啟,「殺!」
轟!轟!轟!
在持錘校尉的帶領下,四百人組成尖峰,馬步一致,又向寂榮大師衝殺而來,四百人的衝鋒之勢,竟夾帶狼嚎之聲,應是如龍驤衛龍騎陣那般的合擊技,甚是喝人。
素聞秦軍軍容嚴整,戰場之上,即使主將戰死,都少有臨陣脫逃。
今日,秦軍以數百之眾,面對一名上境武夫,在折損過半的前提下,竟還能保持高昂鬥志,組織衝鋒,且毫不猶豫。
看來,江湖所言非虛。
第二卷 塞北平田出新貴 277章 猶存一念,三界空虛(自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