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伶心中緊繃的那根弦,總算了鬆了些許。
「師傅說的是,說的是。」
「怎麼?為師的發言是不是太具備迷惑性了?」師傅眉頭一挑,「以為為師時日不多,就快死了?也很正常,畢竟一般說出這種台詞的角色,都不會活太久。」
陳伶:
陳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反倒是師傅笑的更大聲了。
「老六,你覺得為師實力如何?」
「師傅是九階半神,是戲神道魁首,還能壓制嘲災,實力自然是世間頂尖。」陳伶如實回答。
「前兩者,為師承認,不過壓制嘲災為師確實做不到這次為師能治住他,也是取巧了。但除嘲災之外」
師傅只是略作停頓,便將雙手背在身後,淡淡開口,
「這個時代,還沒人是為師的對手。」
這句話一出,陳伶與簡長生都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混雜在自然的風中橫掃大地雖然師傅的語氣有些刻意,有些輕佻,但這一刻,他們二人都沒有絲毫的懷疑。
因為天地,仿佛也是這麼認可的。
簡長生怔了一會,才從那句話的淡淡威壓中回過神來。他表情頓時有些微妙,心說不愧是戲神道魁首,戲還真不少用最淡定的語氣說最裝逼的話,這套算是讓他給玩明白了。
而反觀陳伶,原本還有些懸着心,這次徹底放下來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師傅都說了,這個時代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那他哪還能有什麼危險至於嘲災,只要自己不輕舉妄動,也就不可能跑出來威脅到師傅。
「既然如此,您為什麼不直接出手橫掃所有人類界域,搶奪九君,然後直接重啟世界?」簡長生疑惑問道。
「不一樣的。」師傅緩緩開口,
「想重啟世界,並不是只要收集九君屍體就夠了武力,無法解決一切。」
簡長生眼巴巴的想等師傅多解釋幾句,但師傅似乎也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他默默在心裏嘀咕幾句之後,便不再多問。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紅王就是個謎語人,問啥啥不說,就知道吊人胃口,真是把「戲」道精髓給吃透了。
三人就這麼在灰界大地上穿行許久,入目之處除了壓抑的鉛灰色雲層,就是荒蕪貧瘠的黑色大地。
千篇一律的畫面讓簡長生忍不住連打幾個哈欠。
之前從極光界域出來的時候,至少還有破拖拉機坐,這次倒好,要他們純靠雙腳橫跨灰界正當簡長生想找幾個話題打發時間,一旁的陳伶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一雙眼睛微微眯起。
「那是」
簡長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咋了?什麼都沒有啊?」
「有,那邊有鐵軌。」
簡長生眉頭皺緊,往前走了好久,才勉強看到地平線的盡頭,一條纖細綿長的黑色線條,正匍匐在大地之上。
「你這是什麼鬼視力?那麼遠都能看得見?」簡長生忍不住吐槽。
陳伶沒有回答,依舊在仔細的觀察着遠處的鐵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不過這條鐵軌好像是斷開的。」
隨着三人的接近,那條鐵軌在簡長生視野中也越發清晰
正如陳伶所說,這條鐵軌是斷開的。
三人在中央站定,他們的左側是一條鋼鐵鑄就的黑色鐵軌,鐵軌表面覆蓋滿各種神秘的符文,像是匍匐在龜裂大地上的黑色長龍,一直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而在三人的右側,原本的黑色鐵軌已經斷開,變成一條由朽木搭建而成的「軌道」,表面只剩下裂開的木紋,像是有人硬生生將之後的所有鐵軌轉化,從堅硬的鋼鐵變成木頭,而在它們原本的交界處,幾節界域列車的車廂已經脫軌,通體焦黑的翻到在地。
「是無極君?」陳伶喃喃自語。
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材質轉化的,也就只有無極君了看來,無極君在前往紅塵界域之前,便將無極界域周圍的所有鐵軌都轉化成木頭,導致界域列車根本無法正常通行,切斷所有交通。
簡長生走到焦黑的界域列車旁邊,低頭仔細搜尋了一陣,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