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川和楚振青臉上掛着霜。
現在滿京城的眼睛都看着他們倆,如果這時候還幫着武家說話,那就完全不佔理了。
「武爺,」王百川沉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給王某一個薄面,和氣生財嘛!」
楚振青也說:「是啊,一個小商人而已,讓人送回來就是了。」
武晉山卻是臉色鐵青,搖頭道:「別人都行,這個人不行。」
王百川和楚振青的臉沉了下來。
今天可能是他們一生中碰釘子碰得最多的一天了。
本來想做個和事佬,兩頭不得罪,兩頭撈點好處,結果是兩頭碰了釘子,兩頭不是人。
這下真下不了台了。
林曼卿見時機差不多了,笑了笑,擺手道:「算了,既然武爺不同意,就不談了。王爺、楚家主,您二位還是入座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滿廳的賓客,可都等着二位來開席呢,大家肚子都餓了!」
她這麼一說,眾人頓覺飢腸轆轆,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王爺、楚家主,快入座吧!您二位不坐,咱們都得餓肚子啊!」
王百川和楚振青的身份面子被林曼卿一句話給撈回來了,便就着這個台階,哈哈一笑,朝大伙兒拱拱手,坐到了給他們安排的上賓席位。
林曼卿使了個眼色,侯七貴立刻安排下去,早已準備好的酒菜便以最快的速度端了上來。
「諸位,讓大家餓着肚子,是我們李家失禮了。」林曼卿站起來,端起酒杯先干為敬。
酒席便正式開始了。
一場京城世家之間的危機,恍惚間已經消弭於無形,人們更佩服林曼卿的處事為人,就連侯七貴內心也佩服不已。
只留下武晉山尷尬地站在大廳中央。幾十桌酒席,推杯換盞,愣是沒人理他。
自來京城,武晉山何時受過這樣的鳥氣?
「林曼卿!」他一聲怒喝,「別以為我怕你,今天這兩個人,我非得帶走不可!」
正在吃酒的人們停下來,嘈雜的大廳瞬間變得安靜,幾百雙眼睛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局面又變得好玩起來。
肚子裏墊了東西,解決了飢餓的富豪們發現又有樂子看了,瞬間就覺得桌上的酒菜不香了,鼻子裏聞到的全是火藥味。
「哦,你帶得走嗎?」林曼卿似笑非笑,帶着幾分戲謔地問道。
「哼,真以為你們李宅養着幾個宗師和妖孽,我就怕了你們?真以為這天下就沒人收拾得了你們李家?過去李沐塵橫行無忌,不過是仗着師門護佑。但可惜啊,他離經叛道,逆天而行,已被逐出天都。自身難保了,還妄想坐這天下第一世家的交椅呢?」
武晉山看了一圈廳中賓客,仿佛在嘲笑這些溜須附會的人們,李家的靠山已經倒了,是時候改換門庭了!
「放屁!」榮師傅聽完這話大怒,刀光一閃,一刀劈向武晉山。
他是快刀榮,榮門扛把子,京城第一刀,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快刀。宗師肥四在他們面前也只是砧板上的肥肉。
他手裏的刀出神入化,快如閃電。
可是到了武晉山面前,刀光驟然消失,菜刀仿佛從虛空裏出現,定格在那裏,離武晉山的脖子已不到三寸遠,卻是再難進分毫。
榮師傅感覺一股奇怪的力量將刀定住,仿佛砌進了混凝土裏,一動也動不了。
王老闆見榮師傅額頭冒汗,便知不對,立刻發功,亮出一雙赤紅的雙掌,朝武晉山拍過去。
空氣升騰,熱浪滔天,眼看着硃砂掌就要印到武晉山的胸膛,王老闆忽覺掌心冰冷,仿佛拍在一堵冰牆之上。
寒氣順着掌心沿筋脈而上,侵入骨髓。
王老闆啊地一聲叫,收掌後撤,連退數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而與此同時,榮師傅感覺手上一松,仿佛無形的混凝土瞬間消失了,而他因拔刀用力過猛,身體收不住,也猛然向後倒去,噔噔噔退了幾步,和王老闆並排站着。
二人大驚之餘,同時看向武晉山身後的灰衣和尚。
「阿彌陀佛!」和尚上前一步,來到武晉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