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和羊峻各自率領數百越騎出發後,北宮靜留在原地等待,等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感覺差不多了才扭頭對羊繡說:「出發!」
羊繡精神抖擻:「出發!」就這樣帶着五百家兵走在最前面,而近三千越騎主力跟在後面,三千餘騎組成一個龐大的方陣,朝着戰場快速移動。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在那個無名高地上,涼州騎兵與羯族騎兵之間的廝殺越發的慘烈。羯族騎兵騎射厲害,刀法也精湛,戰鬥力十分強悍,是匈奴漢國中一張王牌,可是對上重盾如牆、長矛如林的涼州騎兵,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是騎戰,他們倒不至於這麼被動,畢竟他們胯下的駿馬,手中的弓箭彎刀都不是吃素的,可涼州騎兵從一開始就將戰鬥拉入了山地攻防,騎兵根本就沖不動,他們只能下馬步戰!他們的弓箭和彎刀面對重盾如牆、長矛如林的涼州甲士幾乎毫無辦法,一批批的衝上去,一批批的被捅死在陣前。
但羯族騎兵有一項優勢是涼州甲士無法比擬的,那就是他們擁有十倍的兵力優勢,可以分成好幾隊反覆衝鋒。涼州軍不行,他們就這幾百號人,必須全部頂上去才能扛住羯族騎兵四面猛攻,能在戰鬥的間隙作一次輪換,將頂在最前排殺得渾身浴血的甲士換到後排喘幾口氣,便是他們的極限了。在羯族騎兵不計代價的猛攻之下,涼州騎兵也不斷出現傷亡,原本嚴密的方陣被打出了一個個小缺口,而這些小缺口正在緩緩擴大
又擊退了一隊羯胡的進攻,張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鮮血從甲葉縫中滲出,一個勁的往地上滴。此時的他整個人全身上下插了不少於二十支箭,給射得跟刺蝟差不多了。他這副鐵甲是北宮純花了大價錢請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甲葉厚達三毫米,每一片甲葉都是千錘百鍊,打造完畢後還要進行表面滲碳,使其表面的硬度達到了高碳鋼的水準。這個厚度理論上可以免疫單兵弓弩,但札甲有一個弱點,那就是為了用繩子將那一枚枚甲葉串聯起來,在甲葉上鑽了許多孔。戰場上銳箭如雨,往往會有利箭射中這些小孔,而且概率相當的高。如果箭鏃闊大倒還好,會被小孔卡住,但如果是透甲錐這類細長尖銳的箭鏃,就會穿過這些小孔刺入身體,給披甲者造成傷害。張雄挨的箭里就有不少是透甲錐這類討厭的玩意兒,那細長尖銳的箭鏃透過甲葉的孔隙刺入他的身體,雖說入肉並不深,但也夠疼的。由於戰鬥太激烈了,他一直都沒有時間拔箭,只能咬牙忍着,用重劍長矛與衝上來的羯胡捨命廝殺。
這一隊羯胡扔下一大片屍體退了下去,但另一隊已經揮舞彎刀逼近到百步之內了,真的是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張雄喘息着指揮軍士們:「前排後退,後一排頂上把受傷的抬到中央去!」
一名黑鷹劍士說:「張曲侯,你退下來喘口氣,我代替你!」
張雄說:「沒事,劉豐,我還能堅持。」
那名叫劉豐的劍士發火了:「還能堅持?說這話之前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都傷成什麼樣了!」
張雄渾不在意的笑笑:「都是些皮肉傷,不礙事!」
劉豐無法說服他,嘆了口氣,站到他身邊,取了三支標槍,兩支插在地上,一支拿在手中,同時用大盾護住自己的身體,擋住羯胡拋射過來的亂紛紛的利箭。羯胡現在學乖了,不會再從一開始便挺着彎刀嚎叫着往上沖,他們每往前推進十餘步便朝着涼州軍放箭,以壓制涼州軍的火力。他們用的都是軟弓,又一個個都是玩弓箭的高手,射起來那叫一個快,三四百張弓同時放箭,那利箭是一輪緊接着一輪,頭一排利箭還沒落下,第二排甚至第三排已經呼嘯而出。涼州軍的方陣箭如雨下,箭鏃敲在大盾上,盔甲上,叮噹作響。
這種軟弓拋射的箭雨看起來很壯觀,實際效果卻很差,很難對身披重甲手持重盾的涼州軍造成實質性的殺傷,但也夠煩人的。涼州軍的盔甲可以無視這種箭雨的傷害,但他們全身上下總有盔甲保護不到的地方,比如說面部,挨上一箭可不好受。最糟糕的是他們的箭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沒法還擊,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一輪輪箭雨的沖涮。
劉豐是個暴脾氣,他格外受不了這種只能被動挨打沒法還手的被動局面,一邊傾聽着利箭敲擊盾牌的篤篤聲響一邊咒罵:「狗娘養的羯胡,我日他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