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後,陳老漢背着手,來到了新砌好的廚房,檢查了一下鍋里的狀況,然後往火燒的正旺的灶台里又舔了兩根柴。
做完這一切後,陳老漢吸了口氣,吸了一口白花花的蒸汽進入肺中,黑紅的老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紅暈。
呼!
陳老漢吐了口氣,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陳大郎一直在旁邊守着,看着父親的樣子,小心的問:「父親,怎麼樣了?」
陳老漢點了點頭,輕笑一聲道:「成了!」
「太好了!」
陳大浪頓時大喜,然後從旁邊拿起一隻陶碗,舔着嘴唇就準備去打開蓋着的鍋蓋。
陳老漢拍了兒子一下,阻攔道:「笨蛋,等火勢退了再打開,你你這麼一開酒氣不都跑了?」
陳大郎愣了一下,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他看着熱氣騰騰的燒鍋,又是感慨,又是期待:「也不知道玄真觀傳的這法子到底能不能用。」
「廢話!」
陳老漢沒好氣道:「你沒聽廣播說的麼,這法子是太子殿下傳的,太子殿下什麼時候騙過咱們老百姓?」
陳大郎聞言,憨笑一聲道:「您說的是,太子殿下確實沒有必要騙咱們。我就是太長時間沒喝酒了,饞蟲被勾的厲害,一時間有些忍不住了。」
陳老漢比兒子沉穩多了,擺手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釀酒這事兒就跟種地一樣,這是個細緻活兒,千萬急不得,急了反而容易出錯!」
陳大郎臉上立即露出了受教的神色,連連點頭道:「兒子曉得了。」
陳老漢見兒子聽進去了,轉身邁步往外走。
時間快到了,該去聽收音機了。
陳大郎看着父親的背影,知道父親要去幹什麼,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後面。
雖然每天聽釀酒術有些無趣,但是留在這裏盯着灶台更難受,還不如出去聽收音機呢。
陳家的收音機平時都是貢在陳老漢新桌的高桌上的,只有當播放的時間到了,這才恭敬的取下來。
陳老行剛將收音機放好,周圍立即就坐滿了人。
不僅有陳家的五六口人,還有黑臉漢子劉阿三全家老少兄弟十幾口。
劉阿三原本就想搬過來跟陳家當鄰居,在陳老漢得到一個收音機後,更是一天都等不了了,第二天一早就帶着全家搬了過來。
陳老漢父子按照收音機裏面播放的釀酒術釀酒的時候,劉阿三正帶着幾個兄弟伐木蓋房子,忙了幾天終於算是弄好了。
剛一坐下,劉阿三就迫不及待的問陳老漢:「阿公,伱家裏的酒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陳老漢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大郎就橫眉怒道:「怎麼着,你還想打我家酒的主意?」
劉阿三也不否認,嘿嘿一笑道:「以前家裏窮,一年忙到頭,結果種的莊稼被妖獸禍害了大半,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有多餘的糧食釀酒喝了。每次進城看那些有錢的老爺們喝酒,勾的咱饞蟲都快跑出來了!如今日子好過了,糧食吃不完,官府也提倡咱們釀酒,咱不也想着嘗點新鮮嘛。」
陳大郎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倒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了。
劉阿三說的這些也是他心裏的感受。
以前的日子苦啊,一年到頭在地里忙活,結果莊稼不是被天災給毀了,就是被妖獸給偷了。
辛苦了一年,最後連吃頓飽飯都不容易。
劉阿三說他進城看那些有錢人喝酒饞蟲被勾的亂動,他又何嘗不是口水橫流呢。
陳大郎做夢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家裏的糧食竟然能多的吃不完,甚至還有空餘的拿去釀酒。
劉阿三見陳大郎臉色稍緩,賠着笑臉道:「大郎,你儘管放心,俺絕對白喝你的。哥家裏的房子已經建好了,接下來我們也可以釀酒了。你先把你家的酒借幾壇給我們兄弟嘗嘗鮮,等我們的酒釀好了,雙倍還給你咋樣?」
陳大郎眉頭緊皺,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也沒有立即拒絕。
劉阿三見狀,知道有戲,連忙道了聲謝,叮囑幾個兄弟一會兒用心記下收音機裏面放的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