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套路我很清楚。」
陳然早就對大明的文官們絕望了「先在牢裏待着,外面的座師,同年,親朋好友們奔波相助。大家一起糊弄皇帝,最後來個從輕發落。」
「這個人渣。」他伸手點着張春「在你這位老師的幫助下,說不得還有重新穿上官袍的機會。」
「然後呢?」陳然的聲調陡然拔高,伸手指向南邊「被他葬送的數萬人怎麼辦?真成了大凌河邊骨了?」
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目光鎖死滿頭白髮的老人「幾萬人的冤魂,你都不帶怕的嗎?」
面色慘白的孫承宗,默然無語。
他很清楚的知道,陳然說的就是現實。
多少年了,大明的文官們都是這麼個套路,通常情況下,最差也能混個流放不至於丟了腦袋。
只有少數情況下,像是熊廷弼那樣的,沒辦法救下來。
他轉首望向了一臉祈求之色的張春,幾萬人的冤魂吶~~~
身形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的孫承宗,無視了張春的哀求,失魂落魄的轉身往大凌河堡走去。
他算是個還有些良心的文官,所以會被打擊到。
換做沒良心的,陳然說破天去,他們也頂多是扣鼻屎。
「陳子厚!」眼見着孫承宗遠去,自知不能倖免的張春,滿眼怨毒的盯着他「你個下賤的泥腿子,卑劣的軍漢!你敢殺我?你敢殺文官?朝廷不會放過伱...」
一旁的尚可喜,手腳發抖的拔出雁翎刀,用刀柄狠狠砸着張春的嘴。
他之前被孫承宗給鎮住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居然讓張春說了這麼多羞辱大帥的話,現在是氣的要死,手中刀柄不斷落下,將其滿嘴的牙口都給砸落。
「廢話真多。」
陳然皺眉「淹糞坑裏去。」
他處置張春等人,固然是因為他們戰敗喪師,還有一層原因就是,插手遼鎮。
接連遭受重創的韃子,幾乎已經喪失了戰略進攻的能力,接下來就該是打到他們老巢去了。
待到建奴滅亡,只有一個東江鎮的陳然,可做不得什麼大事,得增強實力。
近在咫尺的遼鎮,就是最好的選擇。
先吞了遼鎮再說。
張春與被俘的數十文武都是遼鎮中堅,自然不能放過。
大凌河堡內,收拾心情的孫承宗去找祖大壽。
「督師。」何可綱在祖大壽的總兵府門前堵住了他。
「做得好。」孫承宗擠出笑容「你們作的好,守住了大凌河堡,作的好。」
「都是督師的功勞。」身為典型的大明武將,何可綱很自然的將功勞往文官們身上推「全賴督師臨陣指揮得力...」
這奉承話說的孫承宗老臉一紅,他臨陣跑路將大軍交給了張春,結果...
「復宇在哪?」
「祖總兵身子不適。」何可綱小心遮掩,生怕被別人知道祖大壽喜歡食屎。
「啊?」孫承宗哪裏會往這個方向去想,當即邁步走進總兵府「他守大凌河堡有功,老夫得去看看他。」
「督,督師~~~」
何可綱下意識去攔,兩人糾纏之時,紅光滿面的祖大壽已經出來了「督師~~~」
望着在孫承宗面前表演忠心的祖大壽,何可綱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他不敢去看他,因為一看到他就會想到那天此人蹲在夜壺旁邊,拿着馬勺的那一幕。
祖大壽這裏,卻是目光陰冷的盯着何可綱。
見着那一幕的親兵家丁,都已經被他處置掉了,只剩下了這傢伙!
一行人出了大凌河堡,徑直入了大營去尋陳然。
「什麼味道?」入營沒多久,眾人就被空氣之中瀰漫的香味所吸引。
不遠處支起了幾排大鍋,沸騰的油水在其中不斷翻騰。
大批伙夫拿着刀,在案板上切清洗去皮後的土豆。
切成薄片放在籃子裏,伸進油鍋進行油炸。
還有眾多處理好之後,抹上了各種香料麵粉的炸雞,也是一樣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