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該如何講

    「什麼意思?」

    陶眠不明白來望的話。讀書都 m.dushudu.com

    來望把那些銅錢都收回懷裏,又將掀到一旁的被子重新給小孩掖好。

    隨後清清嗓子,準備給陶眠說道一番。

    「話說天玄地黃、宇宙洪荒」

    「說人話,說重點。」

    陶眠一聽他這是要從盤古開起,立馬打斷他。

    不想聽廢話。

    來望道人本打算說得委婉些,可陶眠沒那耐性。

    這反倒叫他無從論起。

    「小陶,你知道你自己收徒,儘是收些命不好的徒弟吧?」

    「嗯。」

    陶眠乾脆果斷一個字,他對於這點心知肚明,不須他人強調。

    「你之前的那些徒弟,在跟你相遇之前,其實身世就異常坎坷。你能改變,說實話,很少。他們後來的結局,與他們自身的選擇相關」

    來望把話說得很緩很慢,他清楚陶眠的弟子對他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不想二次傷害他。

    陶眠沉默不語。

    來望小心地觀察着他的臉色,繼續講下去。

    「但是,元鶴有點不尋常。根據我所見到的當然也不排除是我眼拙看錯,你就當我在瞎說」

    「無礙,你只管說。」

    「元鶴和桃花山其實沒什麼緣分,就是說,他本不該出現在桃花山。就像元行遲一樣,要是沒有元鶴這檔子事,他不也一輩子上不得山麼。

    但是,或許是受到元日那一代和你結下的因緣影響,元行遲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第一個就想到你,所以元鶴才被他送上了山。

    結果現在元鶴和山的緣分逐漸深了,他的命格有所改變,他的未來,和原定的走向不一樣了」

    「來望,不要兜圈子,我聽不明白。」

    陶眠讓他說得清楚些,別有顧慮。

    「唉呀,我看你挺喜歡這孩子的,我怕說了你難過。就是現在這孩子已經展露了一絲成為你徒弟的潛質,但你也知道你的徒弟都是什麼命格,所以你」

    來望只說到這裏,他看見陶眠的臉色驟然變暗。

    「所以,」陶眠一字一頓,「你的意思是,如果這孩子在那個爹不管娘不疼的元府長大,還能平安無事。但他現在到了我桃花山,和我結識,反而是害了他?」

    來望急得渾身是汗,這種事本來就不好解釋,越解釋越亂,越亂越有解釋的衝動。

    「不能這麼說!就相當於你面前有一條小溪,這條溪水應該是平安無阻地流入海中,但半路就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塊石頭,把水攔住了。你能說石頭有錯嗎?不能。你能說溪水有錯嗎?也不能。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小陶」

    來望語塞,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但這時候他必須得說,就算讓陶眠痛苦,他也要說。

    「你還是把他送回他爹娘身邊吧。我看這孩子如今性子養好許多了,他爹也不是徹底撒手不管,頂多叫他少和他娘見面唄!

    元家在人間也算得上有權有勢的,元行遲如今吸取教訓,不會虧待他親生兒子的,畢竟就剩着一個孩子咱就別操這份心了。」

    陶眠只留給來望一個側影,兩手垂在身側。

    在來望說話時,他的手收緊,攥成拳,又鬆開,來回幾次。

    來望不會撒謊哄騙他,不如說,對方能講出這番話,也是冒着極大風險。


    他不僅為元鶴着想,更多是為了陶眠。

    「小陶,有時候別那麼重情重義,是在放過你自己。你看你,在山裏吹吹風賞賞月、種花喝酒,不是自在得很麼?你若是覺得寂寞,也有我、阿九姑娘、薛掌柜這幾個朋友。實在是沒必要」

    沒必要摻和人間事。

    道士看得分明。他如今能活得這麼長,也和自己無雜思、無牽掛有關。

    但陶眠與他不同。

    兩人相識得久了,陶眠也把自己成仙的經歷與他聊過。

    沒什麼特別的,他就是一不小心活得長了。

    凡人一生執念,求而不得之物,他唾手即得。

    沒有經歷任何劫難,就這麼成了長生的仙。

    道士覺得這是好事,又不完全是。

    他如今如此重情,正是因為他的身是長生,卻仍揣着一顆人的心。

    桃花山那一座座墳塋,困住的是山中的仙。

    「小陶」

    來望又喚了陶眠一聲,後者深深吸氣。

    「我明白,來望,我都明白,」他清楚來望的欲言又止,「但是這孩子被爹娘放棄,才送到我這裏。如今我又要拋棄他一次,我怎麼狠得下心。」

    這太過殘忍。

    那天來望陪着陶眠,在元鶴的床前枯坐許久。

    從日頭西沉,一直坐到晨光熹微。

    兩人最後商量出了辦法,那就是,至多讓元鶴在山中留一個月。

    不能再多了,這一個月就算緩衝期,陶眠也趁着這段日子,儘可能讓元鶴接受分別的現實。

    這件事姑且算解決,來望沒有多留,與陶眠告別。

    就算陶眠挽留,他也只是稱一月之期將近時,他必會回到桃花山。

    好似很急迫地要離開,於是陶眠也沒有強行挽留。

    來望是自己駕着馬車過來的。他馭使着馬匹,離開桃花山的地界,然後他鑽進車內。

    這匹老馬識路,也走過許多遍了,自己朝着該走的方向走。

    而馬車內的來望道人雙腿盤起,兩手相疊,捻成一個複雜的訣。

    他在儘量調整自己的內息,但因為體內的靈力極其稀薄,所以效果甚微。

    來望的眼角和嘴角漸漸滲出絲絲縷縷的血,他似是終於支撐不住,張口,大量的血涌了出來。

    馬車內傳來的血腥氣讓外面的馬匹有些不安地跺了跺蹄子,來望嘴唇微抿,吹了個調子奇異的哨,讓老馬安靜下來。

    隨後他從懷中找出一個皺皺巴巴的帕子,還是元鶴給他的,擦了擦嘴角的血。

    「這閒事真是不能亂管。」

    他有些自嘲地說道。

    來望剛才不止看了元鶴的命格,他也通過那枚附在陶眠身上的銅錢,窺見了少許仙人的。

    只是匆匆一瞥,再多一眼,就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來望其實沒有完全和陶眠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何講?

    元鶴這小孩生來就是要做陶眠徒弟的,陶眠的徒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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