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船選擇不相信。
理由無他。
「以我的才能,根本無法領悟兩門功法的要義,你的擔心是杞人憂天。」
他的意思是自己太笨了,來望道人壓根不用擔心他能學會。
「師父要我不必焦慮,」六船自己心裏有譜,「能學多少學多少。」
「那你還費這麼大力氣找水生天幹嘛?」來望對於水生天是什麼玩意兒,幹什麼用的,心裏門兒清,「水生天要用來補靈根的。你肯定靈根不全吧?如果你不要修煉得多麼厲害,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
「師父的原話是,『反正為師有這人脈,也有這實力,徒弟,水生天咱們不找白不找。』」
「」
行吧,人家師父財大氣粗還有勢力,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道理。
來望那些奇怪的關注點,來得快,走得也快。
上一秒還在關注沈泊舟練的什麼功法呢,下一秒就在關心陶眠的去向了。
「話說你師父進去半晌了,怎的還未出來?」
六船在一刻鐘前就已經隱隱在擔心,只是沒與不靠譜的來望道人提心中所想罷了,估計對方給不出什麼有用的答覆。
他的視線不由得落在遠處的千燈樓門口,那裏站着的是另外一位管事。
這位新管事應該是女子。她穿着和孟管事一樣的褂子,身體的曲線也並不明顯,沈泊舟是從那同樣油亮的大頭腦殼判斷出來的。
那明顯是一張代表着女娃娃的臉,用油彩着兩個對稱的黑色小辮子,細碎的劉海兒,還有眼睛上方根根分明的睫毛。
沒想到這娃娃腦殼女版比男版的更驚悚。
對方的聲音沙啞滯澀,但能聽得出來是女子的聲音。
「她」正站在樓門口,代替着孟管事迎接客人。
沈泊舟身子擋在牆角後,只有一隻眼睛和半邊臉露在外面,暗中觀察。
馬上,來望道人也過來湊熱鬧。
「噢,又一個夜叉。」
「你識得?」
「當然啊,」來望道人一臉「本道長懂得多着呢」的表情,「魔域夜叉,他們一族喜歡用這種凡間祭祀請神時用的代表童男童女的頭罩,來掩飾自己丑陋的面容。」
「醜陋?這竟然不是他們的真容嗎?」
「你如果非要當作是,那也行。畢竟它們從來不會摘下這個頭罩。」
來望說他們夜叉族每個族人生下來,就會得到一個如六船所見的這種頭罩,脖子那裏的口很窄小。
這個頭罩將伴隨他們的一生。
或許一開始,小夜叉還能把頭罩隨時取下戴上,但隨着身體增長,這個頭罩慢慢就摘不下來了。
從此就充當他們的第二張臉皮。
沈泊舟又想到一件事。
「這位女管事」
「欸,打住打住,」來望道人及時糾正他,「夜叉一族沒有母夜叉。」
「怎麼會?」沈泊舟一怔,「如果沒有母夜叉,那眼前的」
「唉呀,我這麼說也不準確。不是說他們沒有母的,而是他們的另一半,就是這個頭套。」
一番話,把六船的腦子差點燒了。
「抱歉,我聽得不是很明白。」
來望的表情又變成了一臉「你怎麼什麼都不懂」,然後給沈泊舟解釋。
「母夜叉的個頭體型非常小,只要依附於公夜叉,在頭罩裏面呼吸生存就可以了。
所以在你眼前,雖然貌似看上去只有一個夜叉,其實是兩個。他們從出生起,就一對對配好了。」
六船簡直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看似是一個怪,其實是兩個怪。
怪上加怪。
難繃。
但不管怎麼說,陶眠進去的時間太長了,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我要去看看。」
沈泊舟忽而說道。
「你要去什麼?」來望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你看、你看什麼看?別主動送死,你師父都對付不了的,你還能對付?」
「嗯,」沈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