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靜默,是因為沈然剛剛釋放了超越常理的殺招。
空氣中溢滿了血味,一個中年女性的坎布拉族人臉上濺了一行血漬。她扭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同伴。
同伴先是呆滯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伸手摸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不深。
但實實在在地割破了肌膚。
「發生了什麼。」
同伴眼中開始升起驚駭,「我被斬了?可,他是怎麼出的招?」
「真的是隨機鎖定。沒有運行軌跡,百分百命中?」那名活了有上干歲的貴族女子像是見鬼了。
一個萬分恐怖的事實正在浮出水面。
「死了...好多...」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各區同時出現大規模死亡事件。」
「數量...」
「無法統計。」
在場來自各大家族的羽化者精英們,宛如遭受五雷轟頂。
這一殺招的效果,不亞於一頭黑暗宇宙的高維生命體破界而來。
整個世界都遭到了無法理解的降維打擊。
「啪」
就在這時,疑似第二波打擊來了!
那個男人,
雙手合十,
普普通通地拍掌。
霎然間,這片天空下的所有坎布拉族超一流強者,齊齊寒毛倒豎,驚嚇值頓時被拉滿。
有人不顧形象,狼狽地後竄;有人瞪大雙眼,運轉能量屏障,像是被殲星炮給鎖定住了;還有人甚至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什麼都沒有發生。
沈然稍微退出那種「半神狀態」,
微微皺眉,「差了點麼?」
心神內視,
體內所構築的《渾源天元相圖》還不是超高頻運轉的模式,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
不知為何,充盈在體內的能量色彩發生了轉變。
「毀滅的感覺...」沈然抬起右手,手掌中有一團熾亮如星辰的能量,是嫁接的蝶種。
他確定,自己已經觸摸到了那一門檻。
只是,大概率還是因為剛剛釋放了針對一界的殺招,自身一時有點虛。
「嗤」
正在這時,撕裂性的痛感襲來。
眼中的地面突然變得模糊了,仿佛近視加劇。沈然用手扶額,搖頭。
這並非近視效果,
而是【全知之視】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靈魂。
他的雙眼較比一開始,睜得又開了一些。純白的眼瞳,一條豎狀裂縫仿佛星界中的深淵。
這雙眼睛,
再加上籠罩全世界的超大型領域,
讓自己「看見」了這個世界正在上演的「一切」。
無數坎布拉族平民,在自己發動帶有【因果】效果的斬擊瞬間,直接人頭飛揚,鮮血井噴。猩紅的血潮映入眼帘,伴隨着無數肝腸寸斷的嚎哭聲...
沈然無喜亦無悲。
這已是竊取世界權柄的具現化。
不能用暴君一詞來定義,更接近於神靈。
「半步本源級生命...」沈然想起萬物母貘派的長者,祝冰所言,不免又好奇,
「要是兩個本源級生命在此界開斗的話,是不是能在某種程度上打毀掉一個世界?」
唰——
就在這時,一道風痕突然襲來。
「哦,才恢復過來嘛。」沈然身若流風,仿佛楊柳在風中舒展腰肢。一個簡簡單單地扭身,便讓此招變得毫無意義,盡顯飄逸。
轟隆!!!
看似聲勢細微的風痕,斬勢在大地上卻爆發出了可怕滔天之威。地面被斬出上干里的巨大溝壑,寬度都有數公里,峽谷下方深不見底,漆黑一片。
但當沈然重新扭回身體時,
覆蓋這片大地的粘稠黑色液質,就已經在蠕動,令誇張的大地裂痕進行癒合。
「你這頭罪大惡極的人魔!」一個坎布拉族羽化者終於是恢復過來,從天空一躍而下。
他幾乎是伴着吼聲,同時到了沈然頭頂。
「風亂流.界」
剎那間,空間變得支零破碎,無數刀刃般的風痕浮現,讓那方空間看上去像被鉛筆畫出了無數線條。
沈然一動不動,體表飛快出現幾道傷口。
撕裂的痛感卻是一種另類的滋潤。
「可以。」沈然開口,緩慢地抬起手,又神使鬼差地抓住對方摁下的手臂。
後者大驚,被死亡所罩住。
只見對方根本沒有多餘舉動,沒有防禦,可對其身軀造成的傷勢實在是太有限了,並且生命恢復效率快的離譜。傷口出現就在癒合,眨眼間便是痊癒。
轟——
沈然腰身一扭,抓住這個坎布拉族的羽化級強者,就跟丟沙包一樣扔向遠處。
同一時間。
他左腳掌用力一跺。
砰的一聲,
空間像是玻璃般發生炸裂,密集的風刃盡數湮滅。
沈然的雙眼重新眯了起來,只露出一條縫。額頭顯化出的第三隻眼,倒是仍處在一種孕育過程中。
開啟【全知之視】的過程,每分每秒都有海量的信息湧入自身。得儘量減少攝入的信息量。
「還愣着幹什麼。」沈然佇立在巨型圓坑的中央,聲音冷淡,
「滅亡之日,你們保家衛國的時刻到了。還不發光發熱嗎。都極盡升華吧。」
話音剛落。
他的四周就突然出現一個透明的立方體。
空間結界。
「爆!」一位衣着華麗的坎布拉族女羽化者叱喝。
凝固的空間破開,透明又絢麗的晶體碎片四濺,這是非常特殊的空間屬性之力。
沈然像是受到影響,解凍出來,踉蹌幾步。
他豁的抬起頭。
一下子,八大羽化者同時間從天而降!
「來得好...」沈然低語。
此前說了,領悟【毀滅】是一個過程。
同時,沈然也明白了,為何無論是影視劇還是現實,經常有那種武痴、武瘋子。
因為,要登峰造極,要接近於那種法道,最便捷的途徑就是醉心於其中!
沉浸在這種感覺中,從而通神!
「殼」
電光火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