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氣勢不能輸!
林泰來目前正處在一個「求賢若渴」的狀態,像李維楨這樣價值觀崇尚「士為知己者死」的人,還是非常有拉攏價值的。
官場能力可能一般,但人品和忠誠度不是問題,只要放在那些只需守成的位置上,還是非常省心的。
故而林泰來又喝了一聲:「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但求功名爾,何必那麼矯情!」
李維楨像是被當頭棒喝,心裏不再恍惚猶豫,便道:「該如何做?」
林泰來直接問道:「你在河南地位也不低了,衙門之間的消息應當靈通,可知那按察使鄒學柱有什麼醜聞弊情?」
李維楨如實答道:「鄒臬台還算是潔身自好,未曾聽說過劣跡。」
明代按察使司管的是一省之刑獄、監察,就連提督學政的大宗師也是掛着按察副使的官銜。
這些都是很容易搞腐敗的業務,所以如果一個按察使能做到沒有半點劣跡傳出,還是挺難得的。
林泰來也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這些清流黨人裏面會裝的,也真能裝。」
李維楨以為林泰來會暫時放開按察使鄒學柱時,卻又聽到林泰來問道:
「那麼省級的藩司、守巡道衙門近期可有什麼醜聞劣跡?」
從布政使司到各分守道、分巡道這麼多衙署官吏,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李維楨答道:「在前月的鄉試里,右方伯戴光啟有科場舞弊之風聲。
從京中派來的主考官是山西人,與戴方伯乃是同鄉。
放榜後,有些中舉考生在得意忘形之下,曾經醉後吐真言,靠戴方伯通了考官的關節。」
所謂右方伯指的就是右布政使,在建國初年布政使還算是一省最高長官。
但巡撫制度常態化後,布政使的地位大大下降,事實上要聽從巡撫指令。
可是即便再下降,布政使也是從二品的高官,站在了地方官金字塔的塔尖。
林泰來拍案道:「這個劣跡可用!」
李維楨沒理解,不是說要搞按察使鄒學柱麼?怎麼又要搞右布政使戴光啟了?
關鍵是,搞布政使對他這參政而言,真沒多大意義。
一是按照官場規則,從三品參政升職就是正三品按察使,沒有參政直接升布政使的。
二是布政使這個職務現在象徵着養老,地方官升到了布政使就意味着升無可升,準備退休了。
升到按察使意味着還可以有所作為,轉巡撫的很多。但升到布政使後,降級轉巡撫不能說沒有,也是很少見的非常事件了。
正說到這裏時,忽然驛館的僕役跑過來稟報:「門外聚集了數百人鼓譟!皆為各王府之奴僕!」
李維楨連忙道:「定然是九元君昨日打了三家王府的人,今天他們糾集其他王府一起來報復了。」
林泰來冷笑一聲說:「如同土雞瓦犬的一群暴徒,還敢在此猖狂!待我去去就來!」
然後又對左右喝道:「給我披甲!」
李維楨大為震撼!林九元現在都是這樣地位了,面臨硬仗時,竟然還會身先士卒!
如此施結恩義,左右隨從敢不效死?所向能不披靡?
林泰來一邊套皮甲,一邊對李維楨說:「你可能想多了,我親自出陣並不是為了表現出身先士卒,也不是擔心部屬們打不過那群廢物。」
李維楨不明白,問道:「那九元君親自出陣又是為何?」
林泰來扣上頭盔,解答說:「我動手主要為了幫助部屬們承擔法律風險。
我林泰來打人和林府家丁打人,在司法實踐中是兩種概念。
前者在情有可原的情況下,用我的尊貴身份、赫赫功勳與對方互抵後,可以減免刑罰;
後者即便是情有可原,但礙於對面身份,家丁們可能也會遭受一定刑罰。」
李維楨:「.」
在這年頭打群架也不是無腦莽,要把司法實踐研究這麼細嗎?
看來自己對林九元的認知實在太淺薄了,只憑傳言和初步接觸,完全不足以全面認識林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