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一言是大長老鍾白鈺的嫡系後人,年紀在族中同代中排第五,十九歲了還是鍊氣後期,且毫無進階圓滿的徵兆,但這不影響他在鍾家鍊氣一代中稱王稱霸。
他身後跟着十二名鍾家鍊氣,嫡系旁支都以他為首,一個個看向鍾靈歌的眼神都很不屑。
「你剛才在那邊賣令牌?賣了多少靈石?」鍾一言站在進城隊伍最後,語氣不善,但又懼怕鍾靈歌旁邊的殷蔓蔓,不敢靠得太近。
「你再走近點就告訴你。」鍾靈歌看到他這幅色厲內荏的模樣,只覺得他像一條蠕動的可憐蟲。
鍾一言從小就愛欺負人,仗着有大長老撐腰,時常欺負旁支的族弟族妹。
別的小孩有長輩護持,情況稍微好些,她是唯一沒爹娘的孤女,被欺負得最慘。
除了打踹取樂,鍾一言還數次將體型巨大的靈蟲分屍,和狗腿們一起丟去她的小床上。
可恨的是,那些被鍾一言欺壓的族中兄姐們,不僅無法做到同為弱者的共情與團結,反倒為了討好鍾一言變本加厲欺負她。
她至今都能回想起當時那種恐懼。
害怕掀開被子看到的靈蟲,害怕無故被人打罵恥笑,更害怕的是會一輩子被這群人踩在腳下碾壓,直到死亡。
不幸中的萬幸,她脫離了鍾家的束縛,未來不必再怕他們任何人。
「你怎麼不過來?原想分給你一半靈石,你不要那就算了。」鍾靈歌拍了拍儲物袋,一臉遺憾。
鍾一言從小搶慣了族中弟妹的東西,養成了一副小霸王思維,認定旁支理應把資源分給他,聞言完全沒有懷疑。
「誰說我不要!你隨我來,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鍾一言不敢在殷蔓蔓面前耍橫,給鍾靈歌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過去。
「三師姐,你等我片刻。」鍾靈歌毫不猶豫跟了過去,臨走前掃了一眼站在原地等候的族兄弟姐妹。這十二人,她誰都不會放過。
進入城郊樹林,喧鬧人聲就被天然的樹木屏障隔絕,鍾一言沉默不語,飛快地往人煙稀少處走,顯然想要走出殷蔓蔓的神識範圍。
鍾靈歌假作毫無所覺,老實巴交跟在他身後,跟幼時一樣乖順沉默。
遠離了殷蔓蔓,鍾一言的膽子就大了起來,語氣神情都逐漸兇狠。
「家族好心好意給你令牌,你轉頭就去賣靈石,沒爹沒娘的下賤旁支果然上不得台面,像你這種餵不家的孽畜,家族就不該心慈手軟讓你進宗,滿了十二就該送去聯姻才是!」
「別往前走了,我三師姐的神識探不到這麼遠。」
鍾靈歌沒有理會他的出言不遜,在她眼裏,這個人已經死了。
「你三師姐算什麼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極道宗壓根沒幾個人,連小門派都不如,我們鍾家會怕了你們?」
鍾一言被揭穿恐懼,惱羞成怒,轉身瞪着鍾靈歌威脅。
「把你儲物袋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否則你休想好手好腳進秘境!」
在他出言威脅時,鍾靈歌心神已沉入警備狀態,心念一動,玲瓏塔衝破儲物袋升騰入空。
沉厚刺目的灰白色靈光破空而去,光芒所及之處,靈氣漩渦洶湧。
「賤人!你敢對我動手?你就不怕我曾祖把你帶回執法堂?!」
鍾一言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用着一階超品法器的兇殘女修,真的是他從小欺負到大的懦弱蠢貨?
「好、好、好!既然你動手在先,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原想留你進秘境多活幾天再殺,你主動撞上......啊——」
鍾一言廢話連篇時,玲瓏塔第一層中迸射出千百道光刃,如密密麻麻的雨絲無孔不入,鋪天蓋地劈向他,避無可避。
他身上的一階中品防禦服瞬息爛成條,露出的皮膚全是深可見骨的大洞,汩汩往外冒着鮮血。
鍾靈歌的眼中只有戰鬥,身法步法早在與師兄姐的對練中運用熟練,見鍾一言有逃跑之兆,在他邁開腳步的同一時間便堵住了他去路。
「鍾靈歌!你瘋了?就算家族不要你,你別忘了你身上流着跟我們一樣的血!你這是弒親!」